• 王都水渠新改方案是否真为民利;
• 策堂是否可请民见官、共议策章。
每一问,都是真实的“火”。
潘师翻完问简后,喃喃道:
“这不是你写的问策。”
“这是——他们写的‘千策’。”
苏砚闭目片刻,缓缓道:
“我要挑五个。”
“最难、最急、最能撬开这座策署的五案。”
潘师皱眉:“这是‘策问实政’。”
“若你答得不好,他们便不只是废你,而是借‘问事不成’来废掉整个策试。”
苏砚点头:“所以我要——一策一案,三月为期。”
“若我不能解这五策,不必他们废我,我自行请辞。”
—
而这时,一道檄文自王宫传来。
齐国钦使·苏启,抵达王都,择日入宫。
将于策署公堂之上,与苏砚策臣,当面论“质籍、策问、文统三疑”。
潘师看到这封檄书,脸色彻底变了:“他们不是只想审你——他们是要‘正策统’,要毁你为‘魏策非策’!”
苏砚却只轻轻一笑:
“既然他们说我不配提策。”
“那我便让他们亲口说出——我配。”
他放下问简,抬头望向东墙上的“策”字:
“我写的不是问策。”
“是立——策堂的新声。”
王都正阳门外,黄泥未干,金节已动。
一队披青襜、执齐帛的使团自官道而入,为首一人鬓发微霜,手执玉节,面容庄肃。
他名苏启,齐廷上卿、九章祭使,受命“回礼魏廷”,却实为奉诏问策名统之使。
此人并非苏砚旧族,然一手“礼问制策”曾在齐国立威。其所到之处,多半是为“废而改之”。
—
策署议厅,苏砚正在亲手圈定“五策实问”之题:
1. 南役错编案
2. 郡仓对扣案
3. 民兵狱断案
4. 药丁伪方案
5. 筑渠驱民案
他以“民议坊问卷”为据,结合旧账三卷、役籍两册,拟成初草十页,准备呈堂讨论。
潘师站在他身后,沉声问道:“你可知齐使为何而来?”
苏砚:“为质籍,也为问权。”
“但他最想废的,不是我,而是——我为代表的策席之制。”
“他们怕一个‘无名之人’,能写出比官更好的章。”
潘师道:“他一人不能废你,但可令王廷迟疑。”
“章家会借此局,重启‘废策三纲’。”
苏砚抬眸:“正好。”
“我等的就是他这一纸‘礼问’。”
—
三日后,王廷临时设宴,齐使苏启入都面圣,未入内朝,却被允“问策于策堂”。
此举虽非全廷受礼,却已是破格之尊。
议事堂上,沈墨作为东宫代表先行致词,淡言数句即退,座于堂下。
庾济则位于左侧第二席,脸色平静,手指却在无声敲着桌案。
章原轻声笑道:“齐使此来,便是神助。”
庾济不语,只从袖中取出一封折页,字上写着:
废策三纲·议章初案
一、策问不得越职
二、策席不得无名
三、策案不得问政
若此章立,苏砚之策——无一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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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齐使苏启正持玉节缓步入席。
他目光平静,未看诸官,只看向堂上立于最中央的青衫年轻人:
“你便是——苏砚?”
苏砚颔首:“不才在此。”
苏启缓缓开口,语调似礼非礼:
“魏廷策堂,近年骤起新席,称曰‘问策’。”
“余奉齐廷之命,谨请王廷重问此‘策权’三事。”
堂中静寂。
沈墨坐直身子,庾济微微一笑,章原嘴角勾起弧度。
苏砚却从容还礼:
“敢问使君三事为何?”
苏启抬手一指,语声陡然清晰:
“一问:非魏官籍者,能否问魏政?”
“二问:策席未正位者,可否施政议事?”
“三问:策所言问及民政军令者,是否逾礼越制?”
堂中人心齐震!
这不仅是质问苏砚身份,更是否定整个策署问政之制!
若三问成立——策署,便只配做“记事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