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她也要为了皇室流淌郁家的血脉,而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的心上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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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她去太后那,为何不禀报朕一声?”
养心殿中,萧彻阴沉着脸站在门前,面前跪了一排的宫人。
掌事太监跪着低声道:“奴才该死,陛下在书房忙着政事,太后说不可打扰,奴才们这才没敢进去禀报……”
萧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才离了沈晚意两个时辰,沈晚意立刻就被叫走了。
太后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太后想要什么结果。
萧彻随手摔了手中茶盏,啪的一声,茶盏在地上粉碎四溅,地上跪着的众人却躲也不敢躲。
萧彻沉默地在那里坐着,不言语也无动作,引得地上众人越发心惊胆战起来。
陛下登基这几年,在外头看上个女子带回来,事后太后要灌避子汤也好,要敲打也罢,陛下一向不多过问,毫不在乎。
如今竟当真动了怒。
室内气压极低,刘福站在陛下身侧,尖细着嗓子对众人开口道:“还在这里傻跪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姑娘接回来?”
话音未落,外面已经来了传报,说沈晚意已经回来了。
刘福开口:“算你们今日运气好,姑娘回来得及时,日后再有召姑娘出门的,无论是谁,都得先禀了陛下,才能放行,可都清楚了?”
下面众人连忙磕头应是。
沈晚意一进门,便瞧见十几宫人乌泱泱地往外走,见了她又行礼磕头。
沈晚意一阵茫然,待进了殿内,中殿却无人,一旁伺候的宫女道:“陛下在后殿歇息,命姑娘进去说话。”
沈晚意换了外头的衣裳,缓缓走进去。
室内有些黑,已经到了傍晚,桌上布了菜,却都罩着一口未动。
萧彻坐在榻上闭目,不知在想什么,沈晚意走上前去,轻声唤了一句:“陛下。”
萧彻缓缓睁眼,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眸之中晦暗明灭,脸上倒是没有怒色,只是开口问了一句:“受委屈了?”
沈晚意眼神微滞,萧彻拉她坐下,拉开她衣袖看了看手臂,又撩了她的裙子,沈晚意一惊,要躲,没想到他只将她裙内的裤脚挽起到膝盖,在灯下看了看。
白皙的膝盖果然红了几分,到底还是罚跪了。
“太后可跟你说了什么?”萧彻开口问。
“太后娘娘只说叙旧,命妾协助皇后娘娘协理后宫,并无其他。”
萧彻抬眸,忽而瞧见她发上一闪而过一枚发簪,微微一怔。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萧彻声音明显压低了几分。
沈晚意抿唇:“是……是太后所赠。”
萧彻眼神一瞬间失神,惊愕与愤怒一晃而过,却终归于深不见底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