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四五个人,受惊的兔子一样窜起来:“你是谁?敢擅闯我们的包间?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蒹葭的视线扫过去,这些人最大的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最小的有十三四岁,一个个锦衣华服,珠玉美饰,一看就是锦绣膏粱堆里养出来的纨绔子。
说话的,正是那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他是陈王妃的弟弟孙熙哲,当年户部左侍郎出事时,他才八岁。
孙家阖家被逐出京城,孙夫人舍不得小儿子跟着受苦,就把小儿子托付给了陈王妃。
陈王心知岳父是为了替自己出气才受牵连的,心里愧疚,对孙熙哲这个小舅子十分照拂。
日前长平公主未死回京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的,陈王知道后,想起当年的断腿之仇,恨意难消,偏又从镇国公府得了消息,怀疑现在这个长平公主是假的,当下打起十分精神派人暗中调查。
孙熙哲从自家姐姐那知道陈王的怀疑后,一口咬定现在这个长平公主是假冒的:“哪有那么巧的事,出事的地方荒山野岭的,怎么就正好被人救了?”
“她要是真的,那就更不可饶恕了,姐夫当年可是被那镇国公打断了双腿的!虽然治好了,却落了病根,阴天下雨的就疼。她要是没死,姐夫那顿打难道就白挨了?”
越想越气,等不及陈王那边调查出结果,就想着先给蒹葭一个教训。
他还算有几分头脑,没有直接跟蒹葭对上,而是找人捉了个小乞丐,在蒹葭的马车经过时,直接将乞丐推出去。
只要蒹葭的马车把人撞死了,明天就会有御史弹劾她当街纵马,残害百姓。
——一下子撞不死也没关系,只要把人撞伤了,回头偷偷弄死,照样可以栽赃在她身上。
这个计谋不可谓不毒。
幸亏胡大是亲卫出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及时扯住了缰绳,否则即便过后证明了是孙熙哲害人,蒹葭也得沾上一身骚。
蒹葭一眼识破对方的恶意,上前一剑鞘抽在对方脑袋上,冷笑道:“我管你是什么东西,敢算计本公主,你有几个脑袋?!”
饶是蒹葭收着劲,孙熙哲脑袋上也被抽出一道血檩子,登时疼的杀猪似得惨叫起来:“阿嗷嗷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什么时候算计你了?你敢打小爷,你等着,我姐夫不会放过你的。”
蒹葭冷笑:“本公主等着他!”
下手越发狠辣。
看蒹葭动手,燕支也不含糊,逮着其他几个人乒乒乓乓就是一顿揍。
这些人都是家里娇养着长大的,何时受过这等苦?
一个个哭爹喊娘的,没几下就受不了了。
最小的那位公子扯着嗓子嚎:“冤有头债有主,都是孙熙哲的主意,是他叫着我们来看热闹的,要打就打他,和我们没关系。”
娘嘞,疼死了,自出娘胎起,就没受过这份罪。
都怪孙熙哲,哄着他来看热闹,热闹没看成,反而挨了一顿毒打,以后再也不信他的鬼话了。
凡事最怕有人带头。
本来几个狐朋狗友还能咬牙支撑一下,等着各自的下人听到动静后来解救。
现在有人一嗓子嚎开了,其他几个人顿时招架不住,也乱七八糟的跟着喊:“对,都是孙熙哲,都是他的主意!”
“他说你是假冒的公主,让我们不必怕,我们才跟着来瞧热闹的。出主意的是他,抓小乞丐的也是他,和我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