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丫头!”刘婶子叩响门环,一双铜铃眼闪烁着精明的光,“婶子来给你送些时鲜菜来!”
“快来开门呐!灵丫头!”
门开处,探出了一张极为清丽的脸。
崔灵的发梢还沾着晨露的湿气,一双眸子明净清澈,浑身自有一股钟灵毓秀的灵气。
“刘婶子?”
刘婶子矮胖的身材竟出奇的灵活,门一开便立马闪进院子。
院中景象让刘婶子倒吸口气——
男人赤着上身站在院子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他的身形高大而健硕。
他宽肩窄腰,八块腹肌清晰可见。身上还有些浅浅的伤痕,衬得他整个人更加野性难驯。
刘婶子倒退一步,又瞥见院角一旁的晾衣绳上飘着男子的粗布衫,与崔灵的罗裙挂在一起。
深呼吸一口气,刘婶子转头向崔灵惊讶地问道:“这、这位是?”
接过刘婶子的菜篮子,崔灵轻描淡写地回道:“哦,他之前在别人家做奴隶,后来人家不要了,我给捡回来的。”
“奴、奴隶?”刘婶子惊疑地目光在十五冷峻的脸庞和结实的臂膀上逡巡。
“现在可不是了。他叫十五,崔十五。”
刘婶子的目光在十五身上来回扫视,像是要在那身板上盯出个窟窿来。
她活了半辈子,还没见过这般模样的“奴隶”。
——那身板,那气度,哪像是任人驱使的牲口?
她没念过书,没有文化,如果让她来形容这个男人……
她只觉得比她在临江城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好看上许多。
崔灵将菜篮搁在石桌上,顺手拈起片薄荷叶在指间揉搓:“十五,去给刘婶子沏杯茶来。”她语气轻快,仿佛在吩咐自家人。
十五微微颔首,快速地将晾晒干的衣衫穿上就走,不多时就返身回来。
十五端着茶盏走来,步履沉稳。
刘婶子目光始终黏在他身上,他放下茶盏,垂着眉眼侧头看了眼刘婶子,刘婶子却被刚入口的热茶呛着了。
刘婶子定了定神,一股怪诞的感觉涌上心头。刚刚那一眼她仿佛被野兽锁定,压迫感油然而生。
“婶子尝尝新制的蜜渍梅子。”崔灵从屋内搬出个青瓷罐,适时开口,“专治春困的。”
刘婶子一边嚼着蜜渍梅子,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院中的一切。
只见院中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连柴火都整齐地码放了半面墙。
崔灵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打小就不擅长料理这些家务事,女儿家没法随崔远山一起待在军营里,家中又没个当家主母的,她们这些街坊邻居看崔灵嘴甜乖巧,时常会照顾着她些。崔灵也从不怕生,没少去左邻右舍家蹭饭。
刘婶子在院中打量一圈,指着那鸡栏问道:“灵丫头,你家那只下蛋的老母鸡呢?咋的只剩几只小鸡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