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轻声道:“头一件,不得对朕说谎,再蠢的谎也不成,既然你说了,一会儿要罚,总要长长记性。”
沈晚意微微发颤,身体内过分的灼热和空虚感将她带入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境地之中,而如今皇帝眼中的欲念和威压反倒成了另一剂药,让她越发难以自控。
从前听丫鬟们耍嘴皮子,倒是听闻那些在府中做妾的女子各个手里都是有几味厉害的药剂或者香薰,能将自家主君勾得日日留在房中,将正牌夫人们气得整日大骂。
她的陪嫁丫鬟枕星枕月私下里讨论过这些逸闻,当个新奇笑话说,被她听闻后训了一顿,只说那都是巷子里的腌臜做派,上不得台面,不可随意胡言是非。
可如今,这一碗香汤却灌进了她口中,而她连拒绝都不敢。
她看着萧彻身后,龙榻之上是金丝绛紫锦被,那被褥和周围挂毯上的花纹浓艳而诡谲。一如眼前人一般,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近距离地面对当年逼萧衍下台之人。
也从未想过,他跟萧衍当真有五分相似。
萧彻五官比哥哥更加凌厉,眼神更加直白嚣张,可如此带有侵略性的眉眼之间,竟仍能看出那位舒朗清俊如瑶台仙一般的太子的影子。
沈晚意感受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不知是因为那五分相似,还是那一碗药汤,亦或是因为面前人着实好看得惊心动魄。
她本以为自己会极度厌恶他。
萧彻缓缓开口:“其二,跟了朕,你可愿意?”
他问得轻松而冷淡,不见什么真正疑问的姿态。
沈晚意看着他,良久,她声音微微发颤地道:“……不愿意。”
一身的骨气在帝王威压之下几乎快要崩塌,可她拗不过自己的心。
萧彻眉眼之间晃过一缕讶异神色,随后竟勾唇哼笑了一声。
他低声带着点玩味道:“这般坦率,你不要命了?”
沈家,韩家上百口人的前程,如今被眼前年轻的帝王轻描淡写地捏在手里把玩揉搓,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萧彻看着她:“不愿意又如何,今晚你就是死在这里,也没人敢给你收尸。沈晚意,你若真在意你夫君,在意你弟弟,最好忍到朕倦了再求死。”
沈晚意想,原来在这世上,就算想做烈女,也得是孤身一人才行。
嬷嬷自幼教她背了千百遍的女训之中的话如今在皇权面前粉身碎骨,渣都不剩一点。
沈晚意闭了眼睛,她心跳跳得很快,这心脏一边亢奋的跳动一边缓缓地坠落,素白如玉的肌肤上也透出一点不正常的粉色来,她再睁眼,眼中多了一点不加掩饰的不甘和不服。
萧彻低头欣赏,对了,就是漂亮在这里。
素瓷一般的美人,柔弱而纤薄,眼中的却带着倔强的生机和高傲,眼中欲望混合着那股不服不忿一起流淌出来,有一种十分病态的妩媚之感。
“嬷嬷可教你了?”萧彻低声问。
“……嗯。”
他缓缓自己卸了腰带,脱了外衣,丝绢内裳从胸口滑落几分,沈晚意抬头,看着面前的帝王,兀自怔在原地。
这年轻的皇帝竟然有一副武将般的躯体,蜜色的胸口肌肉结实如铠甲,线条极为凌厉,肩宽背阔,劲瘦的腰腹却绷得紧紧的,没一丝赘肉。
沈晚意脸色红得侧过头去,她却想不清楚,一个在案牍之间日理万机的帝王怎么会养成这样习武痕迹这般明显的身材?
而最惹眼的,是那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