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真是这么想的?” 高晞月一脸难以置信的荒谬,“王爷您就差没直接把她扫地出门了,她竟觉得…您是在保护她?”
琅嬅也蹙紧了秀眉,轻轻摇头:“这心思…实在是…难以理喻。” 她本还想着如何安抚,如今看来,这乌拉那拉氏已完全活在自己的臆想之中,旁人说什么都是徒劳。
弘历更是觉得一阵恶寒,仿佛被什么脏东西黏上,厌恶地摆摆手:“罢了,随她去!关在静思堂里抄经,总好过出来兴风作浪!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提!”
众人深以为然,只当王府里多了个脑子不清醒的疯子,不再关注。
青樱的风波很快被新的喜事冲淡。
太医院院判亲自复诊,确认了乌喇那拉·姝毓的喜脉,胎象稳固,已有两个多月身孕。消息传来,王府上下又是一番道贺。
姝毓本人虽依旧沉默寡言,但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柔和的光彩,手时常不自觉地抚上小腹。
弘历因处置青樱带来的阴霾,也被这接连的喜讯驱散。
这日,他处理完公务,心情颇佳地来到琅嬅院中用晚膳。
昭蘅小公主刚被乳母抱去哄睡,内室只余夫妻二人。
琅嬅亲自为弘历布菜,温婉贤淑。席间,她似不经意地提起,声音柔和:“王爷,诸瑛妹妹诞下小阿哥已近两月,小模样长得越发精神了,哭声也洪亮,瞧着就是个有福气的。只是…这名字,还一直没定下来呢。妾身想着,总不好一直‘小阿哥’、‘小阿哥’地叫着。”
弘历闻言,执箸的手微微一顿,面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赧然。
他这段时日确实被朝务和府中杂事缠身,竟将给长子取名之事忘在了脑后!
“是本王疏忽了。”弘历放下筷子,语气带着歉意和一丝感慨,“诸瑛生子不易,险遭不测,这孩子能平安降世,亦是天佑。名字…是该郑重些。”
他沉吟片刻,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在追溯着什么。
富察氏、乌拉那拉氏接连有孕,府中子嗣渐丰,是家族兴旺之兆。
他想起皇阿玛雍正对他的期望,想起自己肩上的担子。
“璜者,半璧也,乃祭祀重器,亦为美玉。”弘历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周礼》有云:‘以玄璜礼北方’。此子排行居次,如玉之半璧,虽非完璧,亦是珍品。望其能如玉般温润守礼,如璜般承载宗庙之重。便叫‘永璜’吧。永,乃我皇子辈行;璜,寄予厚望。”
“永璜…”琅嬅轻声念了一遍,脸上露出温婉的笑意,“好名字!端庄贵重,寓意深远。妾身代诸瑛妹妹和小阿哥,谢王爷赐名!”她起身,郑重地向弘历福了一礼。
弘历扶起她,心中因疏忽而产生的些许愧疚也被这圆满所取代。
永璜之名的敲定,不仅是对这个孩子的认可,更是对富察诸瑛地位的肯定,亦是对王府子嗣传承的重视。
消息传到清辉院,诸瑛抱着襁褓中的儿子,喜极而泣,对着正院方向连连叩谢。
永璜,这个在惊涛骇浪中降生的孩子,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承载着父亲期望的名字。
时光流转,转眼便到了雍正十年正月十五。
这一天,不仅是上元佳节,更是和硕嘉玥公主昭蘅的周岁生辰!
早在数月前,紫禁城便为这位天命所钟的小公主的周岁宴忙碌起来。
雍正帝亲自下旨,周岁宴于乾清宫正殿举行!此谕一出,举朝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