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水。”
金月茉将加满冰块的水放在盘子上,指尖被冰得都有发烫的错觉。
今天周一,是客流量最惨淡的一天,所以即便今天值班只有她和陈焕年两个人,也依旧应付得过来。
九号桌在靠近角落的位置,一般来放松的客人不都太会选择过于昏暗僻静的地方,太缺乏安全感。
说明这位客人既不缺乏安全感,也不是来放松的。
金月茉升起了一丝警惕心,步履沉稳地靠近。
越靠近,越清晰。
看身形是个高大的男人。
并未交叠的腿修长可观,坐姿也不像平常来撒欢放纵的客人那样懒散,他倚着沙发一端,旋转的灯遥遥掠过他的肩膀和颈脖。
很迅速地照亮了一瞬,让她不至于错过喉结和锁骨。
一凸一凹,像锋利刻刀描绘出的深邃轮廓,近乎完美的线条。
有什么念头突然冒出来,但她已经走到桌前,没有迟疑的时间。
她握住冰冷的杯子,俯身。
“您的冰水。”
金月茉习惯性低下脸,搭在后背的马尾辫落下来,碎发遮住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容貌。
她闻到了很熟悉的气味。
有点香,没有任何侵略性。
她的目光盯着桌上的杯子,透明的颜色,无形间却好像有冰块浸透过的味道朝她缓慢侵袭。
直到黑影一点点吞噬过来,她才猛地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慢慢朝她靠近。
金月茉的心脏像被火撩了一下,极速震颤两秒,她猛地直起身。
垂落的视线里,男人俯身,伸手握住杯壁。
“谢谢。”
他开口,透着沙哑的懒。
金月茉站在原地,眼睛随着他的动作移动,冰水杯握在他掌心,发出轻微晃动的碰撞声。
又一束光掠过,照亮他的眉眼,恰逢他抬眼投来视线,平静异常的冷光流转。
她看着,他不动。
“也许,”金月茉打破沉默,“您需要一根吸管。”
很多东西不是时间能带走,然后遗忘的。
比如谢翎显得格外金贵的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