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崔母显然不属于那一类人,在正厅坐了许久,这茶一盏接着一盏的吃,就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虞堂卿在得知崔母吃了三盅茶之后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崔府这是吃不起茶了?来我们尚书府打秋风来了?”
虞夫人嗔了虞堂卿一眼,“不许胡言乱语议论长辈。”
虞堂卿却并未因此收敛,“我本来也没说错,崔家人当真是半点都不会看眼色。小的痴老的傻,一家子当真极品。”
“我也去回回这位崔夫人,如若不然,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愿意走。”虞夫人没再喝止虞堂卿,而是起身去了前厅。
前厅里,崔母的茶盏已经又见了底,脸憋的通红,不自觉的抖着腿,嘴里还念叨着:“这怎么还不来人……”
虞夫人刚一到前厅,就见崔母火急火燎的起身,还以为她是来迎接自己的,下一秒便听到崔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亲家母,不知道能否烦请你在此处等一等我,我想去更衣。”
虞夫人一征,想过无数种情况,却唯独没想过这一种,崔家人如此行事当真是没规矩极了。
她也不愿同崔母计较什么,坐在上首等着人回来。
崔母去而复返的时候,脸上没了方才的窘迫,大抵是想起了自己的来意,抖了抖衣袖开始拿乔做派。
“不知道近日崔府有何要事,这一个接着一个的上门,前些日子你家媳妇来过,骠骑将军也来过,今日倒是轮到崔夫人亲自来来了。”虞夫人这话说的不算客气,明里暗里都是在说崔府不懂规矩。
但落到崔母耳朵里,却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是啊,我们崔家人来了好几次,都不得见大小姐一面。”崔母手心拍着手背,“自问我们崔家带惜宁不薄啊,我家庆安战死沙场,惜宁几次三番要随他而去,都是我老婆子死死拦住。”
“是,这惜宁当初离开府上的时候同莺莺闹了些不愉快,到底她是个孕母子,肚子里头还怀着孩子呢,惜宁就非得如此上纲上线闹的大家都这般难堪嘛?”
虞夫人轻笑起来,“感情这天底下只有许莺莺一个怀过孩子的?我瞧着就是宫里的娘娘们有孕了,只怕也没有她那么金贵。”
“从前过去的事情不提也就罢了,只是我家惜宁既然已经回了府,从前的事情一刀两断也算干净了,如今又追着我家惜宁不放是个什么意思?”
提起这事崔母便觉得火冒三丈,她一拍桌子,空茶盏都被震落摔碎在地。
虞夫人望着那茶盏叹了口气,那可是官窑出来的青白瓷啊,就这么给摔碎了。
崔母道:“过去了?你们当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如若真丢人过去了,那虞惜宁为何非要害了莺莺肚子里的孩子才肯善罢甘休?”
“崔夫人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什么叫我家惜宁非要害了许莺莺肚子里的孩子?”虞夫人瞪了她一眼,“饭可以乱吃,这话却不能乱说。”
崔母抓着随自己而来的彩月,自以为有了证据,“虞惜宁两次将莺莺推入湖里,此事可是被人瞧见的,我有人证!”
彩月眼见虞惜宁不在,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顺着崔母的话往下说,“不错,的确是虞小姐将我家夫人两次推入湖中,我家大少爷也看见了。”
“如此,虞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崔母一脸自得,还以为拿捏住了虞家,就等着他们来道歉自己好谈条件。
“依你看,要如何?”虞夫人似乎是让步了,询问起崔母对这件事情的解决态度。
崔母自然喜不自胜,“依我之见,到底是一家人……就让惜宁跪着给莺莺认个错。我做主,莺莺也不是如此不体恤的,像来也不会刁难惜宁。”
下跪?亏她说得出来。
虞夫人道:“我家惜宁那是陛下娘娘也见过的,怎么可能给一个五品官员的女儿下跪?你莫不是昏了头?”
“再者说。”虞夫人冷冷瞥了一眼彩月就收回目光,“这丫头我曾见过的,不就是你家那大儿媳身边贴身伺候的?什么时候她说的话也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