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她喃喃地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麻醉剂慢慢生效,下半身渐渐失去知觉,可心口的恐慌却越来越清晰。她怕,怕自己像母亲一样,没能等到孩子长大的那天。
“别担心,很快就好。” 主刀医生是位和蔼的女士,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个宝宝都很健康。”
手术钳碰到皮肉的声音很轻,苏晚却死死盯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微弱的啼哭像电流般击中她的心脏。
“是个女孩!” 护士把皱巴巴的小婴儿抱到她眼前,小家伙闭着眼睛,嘴巴张得圆圆的,哭声细弱得像小猫。
苏晚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紧接着,又一声啼哭响起,比女孩的声音响亮些,带着股倔强的劲儿。“男孩!龙凤胎!”
两个小小的襁褓被并排放在保温箱里,哥哥的手搭在妹妹的身上,像在保护她。苏晚看着他们皱巴巴的小脸,鼻子塌塌的,眼睛肿肿的,却觉得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宝贝。
“念念…… 安安……” 她轻声念着,腹部的伤口还在疼,心里却被巨大的暖流填满,“妈妈在。”
林薇趴在保温箱边,眼圈红红的:“傅总刚到楼下,要让他上来吗?”
苏晚摇摇头:“不用了,替我谢谢他。”
她知道傅景深的好意,却也清楚他们之间的界限。这场生育,是她一个人的战斗,未来的路,也该她一个人走。
第二天上午,周老板带着炖好的鲫鱼汤来看她。看到两个宝宝时,笑着抹眼泪:“真好,一儿一女,凑成个‘好’字。”
苏晚摸着女儿柔软的胎发,轻声说:“我给他们取了名字。” 她指着女孩,“叫苏念安,思念的念,平安的安。” 又指着男孩,“他叫苏念辰,思念的念,星辰的辰。”
思念父母,思念故土,也祈愿他们一生平安,像星辰般明亮。
周老板念叨着两个名字,连连点头:“好名字,有盼头。”
傍晚时分,夕阳透过窗户照进病房,在保温箱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苏晚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儿子的小手,小家伙立刻攥住她的指尖,力道不大,却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心。
女儿也醒了,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眼神清澈得像南方小城的海水。
苏晚靠在床头,看着这两个意外降临的小生命,突然觉得过去所有的苦难都有了意义。父母的离去,凌曜的误解,米兰的寒冬,都像是为了铺垫这一刻的温暖。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她轻声说,声音带着初为人母的温柔,“妈妈会努力,让你们吃饱穿暖,让你们开开心心地长大,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再难,也有值得留恋的美好。”
儿子似乎听懂了,小手动了动,女儿则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又沉沉睡去。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像极了母亲绣过的锦缎。苏晚看着保温箱里熟睡的宝宝,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
双生降临,是结束,也是开始。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孤单一人。她有两个小生命需要守护,有两个希望支撑着她前行。
这场越洋的旅程,终于在这一刻,结出了最甜美的果实。
而远方的故土,似乎也传来了回应,带着思念,带着祝福,穿过山海,落在这对新生的婴孩身上。
苏晚知道,只要她还在,这份思念与平安,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凌晨四点的米兰还浸在墨色里,苏晚的生物钟却比闹钟还准。
她轻手轻脚地从婴儿床之间挤过去,尽量不惊醒左右两边的小团子。念安睡得很沉,小拳头攥着她的衣角,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念辰却皱着眉,像是在做什么不愉快的梦,小嘴撅得能挂住个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