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冯然是真的很燃,精力满满,一点就炸,皮到不行,常常跟爹妈顶嘴,上树下河,满村乱蹿,李小满因此时常后悔,早知道名字该改还得改。
之后大名还是冯然,小名就叫南南了。
等冯然拎着行李进了家里转一圈,更生气了,眼泪压根止不住,小餐桌上就那么一碗青菜汤,脏衣桶堆得满满的,屋里天井下好几堆新鲜草药和草药渣,散发出独特的药味,她妈这手估计已经疼了好久了,但是一句也没跟她提,看情形连正经医院都没去,找的村里郎中配的草药膏!
李小满两口喝完菜汤,追在女儿后头解释:“我这手快好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肿起来的,敷了几天草药已经消了很多,你别哭了!你再哭,别把邻居吓死,以为你们爹没了娘也要死了。”
“妈!”冯然怒吼了一句,“不要总是说这种话!”
李小满对这些不在意,见女儿这样又笑了:“那你别哭了!”
“……嗯。”冯然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擦干了,开始收拾起自己带回家的东西。
有好几斤排骨和猪肉,还有些卤味,散称的饼干和面包,再就是一大袋子苹果和香蕉,李小满总是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冯然每次回家都会买上不少这些东西。
李小满转了转眼睛,尝试解释:“我昨天刚把肉吃完呢,今天想清清肠胃,就煮了点青菜。”
“什么时候你长胖个两三斤再说这种话。”冯然压根一句也不信。
跟女儿一样瘦条条身材的李小满笑笑:“我们家就是这种体格,吃了不认账的,哪里长得了。”
“陪我再吃点,我晚饭还没吃。”冯然拿出家里的面,又拿出电磁炉插电开始烧水,她买的卤味有料包,面条煮好沥干水往里一拌,啥也不用加都能好吃。
李小满却又炸了:“诶!这都几点了,你还没有吃饭?”
“你说几点?”冯然瞪了一眼过去。
李小满想起自己刚刚放下的碗,声调又降了下来:“我今天得守着田里放水,就迟了点。”
加上手也很不方便,效率很低。
冯然已经不说话了,等面条煮好拌匀了,分成两碗,又进房间里翻找一圈,找到早前带回家的一次性手套,给她妈没伤的左手套上了,让她直接抓着吃。
李小满这下乐得不行,陪着女儿又吃了一顿。
吃完把锅和碗一起洗了,娘俩正式坐下来歇着了。
李小满开问:“回来待几天?有什么事要办吗?你跟他,是不是要领证了?要打什么证明?”
“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多少天了?”冯然一句也不回,开始反问。
李小满又把自己之前的说辞说了一回,见女儿脸色越来越冷,叹了口气:“真是老毛病了,我这几天歇着好很多了。”
“我自己看!”冯然说着就要揭开她妈覆着草药的手,李小满边骂边不让,但到底手伤使不上劲,被按着取了下来,手上一片青青绿绿的草药汁水,也丝毫不妨碍肉眼可见的手腕肿胀。
冯然气得把草药一把扔到了院子里。
李小满火又上来了:“干什么!你要当家做主了?扔起我的东西来了?”
“对!我就是要当家做主!”冯然很久不跟亲妈呛声了,这回吼得比亲妈更大声,“怎么的?我就扔了!那点东西有什么用啊?明天跟我去医院!”
李小满也吼回去:“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我的手我自己知道,休息几天就能好——”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对面的女儿又开始下起了大暴雨。
“呜呜呜……烦死了!你能不能爱惜点自己的身体?你真想死吗?你也要跟爸一样丢下我和小雨不管吗?”冯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泪压根止不住,边哭边吼,吼到最后她妈已经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