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痛苦和绝望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她冲进路边一个公共洗手间,趴在冰冷的洗手台上,撕心裂肺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苦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这种剧烈的恶心感,最近似乎越来越频繁了……一个被刻意忽略、深埋心底的可怕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她的意识。
她的生理期……已经推迟了快一个月。
巨大的恐慌瞬间压过了心碎。
她不敢再犹豫,如同惊弓之鸟,找了一家远离市中心、极其偏僻的药店,买了验孕棒。回到那个曾经充满短暂温暖、如今却冰冷得像冰窖的公寓,她颤抖着走进洗手间。
当那清晰无比的两道红杠出现在验孕棒小小的视窗里时,简初的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她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背靠着浴缸,浑身冰凉,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怀孕了。
她竟然怀了楚淮序的孩子。
在这个她终于看清自己不过是个可悲“影子”的时刻!
在这个她心碎欲绝、尊严被彻底踩在脚下的时刻!
这个孩子……来得多么讽刺!多么不合时宜!它将成为她“替身”身份最耻辱的证明,成为苏念羞辱她最有力的武器,甚至……成为楚淮序急于摆脱的麻烦和负担!
绝望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捂住平坦的小腹,那里正悄然孕育着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生命,这本该是喜悦的源泉,此刻却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带来灭顶的恐惧和绝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楚淮序回来了。他大概是想解释剧院的事。
简初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将验孕棒藏进口袋,胡乱擦掉脸上的泪痕,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客厅。
她不能让他知道!绝对不能!
楚淮序的脸色不太好,带着一丝疲惫和烦躁。
他脱下大衣,看着简初苍白失魂的脸,眉头紧锁:“下午在剧院……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念她只是……” 他试图解释,但语气里带着一种上位者的不耐和敷衍,仿佛在应付一件麻烦事。
“只是什么?” 简初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死寂的平静,打断了他,“只是习惯性地帮你整理领带?只是像以前一样,证明她才是那个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人?”
楚淮序被她的态度和质问惹恼了,语气冷了下来:“简初,注意你的态度!我和苏念是工作关系,现在这个项目很重要,牵扯到多方利益!你不要无理取闹!我需要你的理解”
这是简初认识楚淮序这么久,他第一次因为一件事而对她发脾气。
“我无理取闹?” 简初笑了,笑容凄凉而绝望,“楚书记,是我无理取闹,还是您贵人事忙,早已忘了这里还有一个等着被您‘宠幸’的备胎?”
“备胎”二字,如同尖锐的针,刺得楚淮序瞳孔一缩。
他正欲发作,手机却尖锐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是苏念的父亲!邻省那位老领导的电话!这个电话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楚淮序立刻收敛了情绪,对简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拿着手机快步走向书房。
书房的门并未关严,显然他此刻的心思全在那个重要的电话上。
简初如同被钉在原地,巨大的痛苦和一种近乎自虐的冲动驱使着她,她如同幽灵般挪到了书房门口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