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70年代：春回杏林暖陆灵张琴无删减+无广告 第17章 试读

这话落在吴之萝耳朵里，无异于一把淬了毒的刀子。林桉带陆灵去产检，林桉为了给她补身体去搬砖累到肩膀流血，林桉连她给自己买的肉饺子都舍不得吃，只想着她需要补身体……这一桩桩一件件，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那颗自以为优越的心上。她之前所有的“怜惜”和“关切”，此刻都显得那么可笑和多余。
吴之萝的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她看着陆灵挽着林桉胳膊的手，看着林桉低头对陆灵说话时那不自觉流露出的紧张和心疼，只觉得一股强烈的酸涩和难堪直冲头顶。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声音干涩，眼神复杂地最后看了一眼林桉，那眼神里有不甘，有失落，还有一丝被彻底比下去的狼狈。说完，她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陆灵看着吴之萝狼狈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这才松开林桉的胳膊，打开篮子盖，浓郁的肉香顿时弥漫开来。
“哇！真香！”李铁牛和赵卫国立刻围了上来，眼巴巴地看着。
“当然香了，肉馅的！”陆灵笑着，拿出两个小碗，分别给他们拨了一些，“来，铁牛，卫国，都尝尝！辛苦一上午了！”
“谢谢嫂子！嫂子你太好了！”两人喜出望外，接过碗就迫不及待地蹲在树根下狼吞虎咽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赞叹着，“好吃！真香！比过年还香！”
林桉看着陆灵分饺子，又看看蹲在地上吃得喷香的兄弟俩，再看看陆灵脸上那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翻腾得更厉害了。他默默接过陆灵递过来的碗，碗里是满满当当、白胖胖的饺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和家的温暖。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却没有立刻吃。他看着陆灵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红的脸颊，看着她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看着她眼底那抹为了这个家、为了他而亮起的光。这饺子，哪里是简单的肉馅？分明是她无声的宣告，是她坚定的守护，是她用行动在告诉他——这个家，她也在扛。
他低下头，将那个温热的饺子送入口中。肉汁在口中迸开，混合着葱姜的香气，还有一丝……属于陆灵的、崭新的、让他心头滚烫的味道。
几天后的晌午，阳光懒懒地晒着周家屯的土墙灰瓦。
陆灵和周芸坐在自家屋檐下，手里择着刚拔回来的豆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豆角青翠鲜嫩，带着泥土的清香。
“妈，这茬豆角长得真好，过两天腌点酸豆角，冬天也有个嚼头。”陆灵正说着，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粗嘎的呼喊：“陆灵！陆灵家是这儿吗？”
婆媳俩同时抬头望去。一个身材壮实、满脸横肉、穿着汗湿背心的汉子正扶着院门框，呼哧带喘，黝黑的脸上全是汗水和焦急。
“我是陆灵。”陆灵放下手里的豆角，站起身。
“哎呀！可算找着了！”那汉子像见了救星，几步跨进院子，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我是隔壁胡家村的胡波！接生的王婶儿让我赶紧来找你！我们村胡涛的老婆刘美花，刘大姐，早产了！王婶儿在那边接生，说是……说是怀疑双胞胎胎位不正！王婶儿急得不行，让胡大哥赶紧送医院，可胡大哥死活不肯！王婶儿急眼了，说人命关天，让我骑了车就奔你们周家屯来了！陆灵同志，你快去看看吧！”
“双胎早产？胎位不正？”这几个字像冰锥子，狠狠扎进陆灵的心口，瞬间炸开一片寒意。她脸色骤变，所有的困倦和闲适一扫而空，只剩下职业本能催生的紧迫感。
“妈，我去看看！”陆灵语速飞快，转身就往屋里走，准备拿她之前准备的那个简陋的接生布包。
周芸也慌了神，跟着站起来，满脸担忧：“灵儿！这……这能行吗？你身子也重啊！小心点！”
“妈，放心，我去看看情况，能帮就帮。”陆灵抓起布包，动作麻利地系好，眼神里是周芸从未见过的沉静和锐利，“人命关天，耽搁不起。”她不再多言，对胡波道：“走！快带路！”
胡波连忙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冲出院子。胡波推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小跑着跟在旁边。
土路颠簸，烈日灼人，陆灵额上很快沁出细密的汗珠，但她脚步不停，一边走一边急促地询问：“胡大哥，刘大姐现在什么情况？破水多久了？出血多不多？宫缩怎么样？生没生过？”
胡波喘着粗气回答：“破水……破水有一阵子了！流了好多水！血……血也见了！疼得厉害，叫唤得都没力气了！王婶儿说……说摸着像是两个头挤在一起，卡住了！前些年生过一个闺女。”
经产妇，八个月早产，见红破水，双胎胎位不正……陆灵的心沉到了谷底。这种情况，每一分钟都是鬼门关前抢人！“再快点！”她催促着，声音带着焦灼。
胡家村离得不远，但这段路在陆灵感觉里格外漫长。
终于赶到胡涛家院门口时，里面已经乱成一团。女人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带着濒死的虚弱。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深蓝布褂的老婆子正站在院子里，脸上非但没有担忧，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激动，对着旁边一个蹲在地上抱着头、一脸愁苦的汉子，想必就是胡涛念叨：“双胞胎！是双胞胎啊！祖宗保佑！咱老胡家要添丁进口了！美花争气啊！”
陆灵听得心头火起，人命关天，她还在想添丁进口！她顾不上理会这愚昧的老太婆，直接拨开围在门口看热闹的几个人，冲进了弥漫着浓重血腥气和汗味的昏暗产房。
眼前的景象让陆灵倒吸一口凉气。土炕上，刘美花像一条脱水的鱼，瘫在湿透的稻草和破布上，脸色灰败，嘴唇干裂，眼神涣散，只有腹部还在微弱地起伏。身下垫着的破布早已被羊水和血浸透，暗红一片。
王婶儿满头大汗，正跪在炕边，双手按在产妇高耸的肚子上，试图调整位置，看到陆灵进来，如同见了救星，声音都带了哭腔：“灵儿！你可来了！快！双胎！第一个头位，卡在产道口了！第二个……摸着像是横位！宫缩快没了！再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