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序端坐在那里,面色沉静如水。他看到了简初投来的目光,看到了她眼中的慌乱、委屈和求助。
然而,就在苏念再次开口准备乘胜追击时,楚淮序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他微微侧过头,避开了简初的目光!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低头啜饮了一口,动作自然,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台上的窘迫,也完全没有接收到那无声的求救信号!
那一刻,简初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四肢百骸。会场里嗡嗡的议论声、苏念咄咄逼人的话语、专家们审视的目光……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楚淮序那个刻意回避的侧脸,和他低头喝茶时那冷漠而疏离的姿态。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帮她?哪怕只是说一句“让简老师把话说完”?
他不是说过要保护她吗?他不是说过她是“他的人”吗?难道那些流言……他也信了?还是因为……提问的是苏念?
巨大的失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简初。
那是一种比之前任何一次被流言中伤都更深的痛楚,因为它来自于她刚刚开始信任、甚至开始交付真心的人。
信任的基石,第一次出现了清晰而冰冷的裂痕。
她站在聚光灯下,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寒冷。最后一点强撑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她甚至听不清自己是如何苍白地结束了答辩。
走下讲台时,脚步虚浮,心口像被挖空了一大块,只剩下刺骨的冰凉。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烧红的烙铁上,灼痛感从脚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会场里嗡嗡的议论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却又带着针尖般的穿透力,刺得她耳膜生疼。
她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地面,那光洁的大理石映出她惨白失魂的影子,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玩偶。
那份精心准备的答辩稿,此刻在她手中仿佛有千斤重,又轻飘飘地毫无意义。
苏念那些尖锐刻薄、预设陷阱的质疑,如同淬了毒的冰锥,反复在她脑海中穿刺。
更让她痛彻心扉的,是楚淮序那个刻意的回避——他看到了她的求救,他接收到了她的无助,然后,他选择了视而不见,甚至用一个低头喝茶的动作,划清了界限。
“他一定有他的立场…他是领导,不能偏袒…场合特殊…” 简初在心里一遍遍地试图说服自己,试图为那个冰冷的侧影寻找合理的解释。
这是她赖以支撑自己不至于当场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拼命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那点锐痛提醒自己保持最后一丝体面,不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失态。
浑浑噩噩地熬到会议结束。
掌声响起,是给下一个答辩者的,与她无关。
她像一缕游魂般随着人流走出会场。
刺眼的阳光让她眩晕,她下意识地在门口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她以为在经历刚才的“考验”后,至少会给她一个安抚眼神、或者默默等她一起离开的身影。
没有。
她茫然四顾,目光在散场的人群中穿梭,心一点点沉下去。
然后,她的视线猛地定格在不远处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旁。
楚淮序站在那里,身姿挺拔。而站在他身边的,正是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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