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帝王展现出令人胆寒的手腕。
他既能挥动屠刀血洗三族,又能破格提拔寒门才俊。
前一刻还在御书房与重臣促膝长谈,下一刻就能面无表情地签署灭族诏书。
朝臣们私下议论:这位既能将贪官剥皮楦草示众,又能为治水能臣亲解玉带的君王,究竟是修罗转世还是明君临凡?
岭州的急报在秋雨中送达。
本该丰收的季节,赤地千里。
龟裂的田垄间唯有饿殍蜷缩如枯枝。
可那位岭州刺史的奏折上却还写着“风调雨顺”,待时疫如蝗虫过境般席卷而来,流民的哭号才惊破汴京的秋雨。
萧烬夜震怒之下,朱笔一挥,岭州官员的人头便如秋叶般纷纷落地。
钦差带着赈灾粮草星夜兼程,直往岭州而去。
与此同时,北辰国传来易主的消息。
新帝主和一反常态,竟派使者送来和亲国书。
萧烬夜的案头堆满了奏折,从五更天忙到夜半也不停歇。
头风发作时,冷汗浸透重衫,他却只是咬紧牙关,不吭半句。
直到叶云蘅强行夺走他手中的朱笔,他才勉强合眼小憩片刻。
叶云蘅同样不得闲。
秋雨缠绵,吴兰芝的老寒腿疼得夜不能寐。
她研制的新膏药散发着苦艾与川芎的气息,每日都要亲自为兰芝敷贴。
这日午后,叶云蘅刚刚给兰芝贴好膏药,兰芝握住她的手,眼尾细纹里盛满笑意。
“得亏叶姑娘这时候还惦记着老奴。”
叶云蘅轻轻揉着她僵硬的膝盖:“嬷嬷这几日可好些了?”
“托姑娘的福,好多了,姑娘坐会儿,喝口热茶吧?”
叶云蘅却已起身告辞:“陛下的汤药该好了,我先给他送去。”
*
紫宸殿外,雨打芭蕉。
叶云蘅端着药盏刚到廊下,就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小禄子缩着脖子站在门外,见她来了如见救星。
李德全引着两个面如土色的官员匆匆退出,官袍下摆还沾着茶渍。
“叶女医来得正好。”李德全压低声音,脸上满是忧色,“岭州大旱引发时疫,已有灾民混入汴京,还望叶大人能替陛下分忧解难。”
话音未落,殿内传来萧烬夜冷厉如冰的声音:“传太医署全体待命!汴京四门即刻戒严!”
“遵旨。”李德全连忙躬身应道,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陛下,叶女医来侍奉汤药了。”
西暖阁内骤然安静。
片刻后,萧烬夜的声音明显缓和了几分:“进。”
李德全如蒙大赦,连忙引着叶云蘅入内。
几个小太监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和泼洒的茶水,连大气都不敢出。
叶云蘅端着药盏缓步上前,还未开口,萧烬夜已经伸手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药汁滑过喉间,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都退下。”萧烬夜将空碗放回托盘,朝李德全摆了摆手。李德全会意,接过托盘,带着一众宫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萧烬夜的目光重新落在奏折上,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叶云蘅却没急着走,而是悄悄环顾四周,只见案几上、地上堆满了奏折,连罗汉榻上都散落着几本。
见萧烬夜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叶云蘅双手交叠放在腹前,上前半步轻声道:“陛下,关于京中时疫……”
“你不许去。”萧烬夜头也不抬地打断她,“朕养着整个太医署,难道都是摆设?你给朕安分待在紫宸殿,哪儿也不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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