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她的生日,蔡凤霞都会带她去吃一次火锅或者水煮鱼酸菜鱼什么的,还会买一个小蛋糕,时越这才发现,其实蔡凤霞心情好的时候,是懂怎么做一个好妈妈的。
今年这些她是想都不敢想了。
回家,母女俩相对无言的吃着面条,拉面有点坨了,味道不怎么好,家里也没有店里的辣椒油,时越食不知味。
她几次看着蔡凤霞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妈,我看不远处的饭店在招聘包饺子的……”
“你打住!”蔡凤霞猛然放下筷子。
“我还没吃你的喝你的呢,你就撵我出去打工了?你这个孩子,我真的没见过比你还自私的人,你心里永远就只有你自己,你怕你上不了学,催我去打工,催你爸去打工,我们欠你的吗?”
时越也放下了筷子,“是你之前说你会去打工的。”
“我就那么一说,都知道我之前是老板,我现在去包饺子,邻里街坊怎么看我?”蔡凤霞冷哼一声,“你以为就你有自尊心啊?我没有?”
“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时越只关心这一个问题。
“放心,饿不死你。”蔡凤霞把碗往水盆里一摔,碎掉的瓷到处飞,溅到了地砖上。
很快,主卧里又传来斗地主的声音,时越闭上眼睛,只觉得家里比冰窖还要冷,她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自己是一个成年人,她发誓,她以后一定要赚很多钱很多钱,再也不要因为钱而变得面目可憎。
周日,时越不想再待在家里和蔡凤霞大眼对小眼,她骑着车去外面兜风,不自觉又骑到了浴池门口,看见站在吧台里面的人是个男人,他的老婆正忙着拖地。
这个地方已经和她再无关系,她甚至都没有好好的道别过一次。
火车轰隆隆的经过,时越从车上下来,坐在旁边的花坛上发呆。
其实这家浴池也不是不赚钱的,之前她听蔡凤霞说过,每个月大概赚三千多。
三千多对于时越来说,是一个很高的数字,不知道为什么蔡凤霞不满意。
一声很长的刹车声刺耳的响起,时越抬起头,看见了车上的季言礼。
他似乎刚猛骑过来,额头上有一点薄薄的汗。
“火车闸道快关闭了,我都快蹬出火星来了,才在关闭前骑过来的。”季言礼喘着气。
“何必呢,只需要等个十分钟,就会开了。”时越觉得没必要。
“我老远就看见了你,怕你走了,就想着赶紧过来。”季言礼从车上下来,“走,请你吃酸菜鱼!”
时越看着季言礼,他永远那么明朗,似乎从没有烦心事。
她算着自己兜里的钱,觉得就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宴了,于是站起身,“去,但是得aa。”
季言礼走在时越旁边,“何必呢,我在学校和连嵩他们吃饭,都是今天我请改天他们请的,大家都是朋友,何必算这么清楚。”
“是吗,你们四个人都是换着拿钱的吗?”时越知道自己问的时候有小心思,她想让季言礼问她是哪四个人。
但是季言礼问都没问就回答说:“聂玉茜和逄慧没怎么掏钱,女孩子嘛,不掏钱也应该的。”
时越的心冷了下去。
“她们不掏钱是因为和你关系好,我自问我们的关系没好到那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