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没了姑娘可能就会死。
时越知道这句话很过分,但是发出去的那瞬间,她只觉得浑身舒爽。
伤害人果然舒服。
季言礼不说话了。
时越趁这个机会赶紧下线,有点落荒而逃的那么点意思。
时越握着手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干嘛,想起上次在小摊上淘的杂志还藏在书桌里没看,于是就掏出杂志倚在床上看,往常看这种杂志,时越都是躲在被窝里或者藏在练习册下面的,因为蔡凤霞进她的房间,从来都不敲门,要是看见她在看杂书,只会不论青红皂白,劈头盖脸的骂她一顿。
但是今天,她丝毫不惧,她就那么大咧咧的倚在床上,津津有味的读着那些青春期早恋的故事,甚至心里还期望着蔡凤霞能猛然进来发现,然后她们大吵一架。
时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之,她感觉她胸口有一口气,要是不发出去,她就快憋死了。
然而,一切都没如她的意,蔡凤霞忙着用电脑网聊谈恋爱,根本没工夫管她。
而时越的愤怒也随着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杂志中的故事里,而变得渐渐消散。
转过天,睡过一觉之后,时越已经又变得和平常一样了。
她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十一要去鸟不拉屎的村子里,和爸爸以及爸爸的老光棍工友一起睡在一张炕上,就为了等下个月的几百块生活费。
时越有时候会想,蔡凤霞是真的爱她吗?
如果真的爱她,怎么会容许自己十七岁的女儿去和一个老光棍睡在一铺炕上,尽管中间隔着她的父亲。
她不自觉的的又想起小学的那件事。
那件事是她心里恒定的一根刺,永远也拔不出来,并且会时不时的出现,让她疼,让她痒,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爱。
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将爱看的比什么都重。
今天是十一假期前的最后一天上学日,没有晚自习,时越骑车去学校的时候,看着又高又蓝的天空,冲下一个缓坡,凉风吹在时越的身上,深秋已经到了。
在四季分明的北城,十一月就是冬天,十月则是秋天的尾巴。
时越是十月份末的生日,十月二十三日,天蝎座。
她时常会想,她的名字就是她的生日月份,这么特别的巧思,是不是也说明,她曾经真切的被父母爱过呢?
她不知道。
来到学校,她照样和于斯插科打诨,于斯今天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魂不守舍,心已经飘到假期里去了。
季言礼进来的时候,时越下意识低下头,觉得有点尴尬,昨晚季言礼后来有没有回复自己,她也不知道。
季言礼却依旧还是那个样子,无所谓的扯了扯时越的马尾,“假期作业写了吗?借我抄。”
“没。”时越头都不回。
“不是好学生吗?怎么不写作业?”季言礼的问句里带着笑意。
“不爱写。”时越已经想通了,反正十一假期,她注定要去到鸟不拉屎的村子里,她还不如把作业都拿那里去写,反正她也没事干。
“十一你去哪儿?”季言礼倚着窗户下面的墙面,看向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时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