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在劳改农场,也是受了沈主任的托付,才有人暗中照拂,捡回一条命。
沈主任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不要告诉你,怕你年轻气盛,说漏了嘴,给他惹来天大的麻烦。
你对木鱼,一定要好一点,我们苏家,欠他们父女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信纸,从他颤抖得不成样子的手中,飘然滑落。
他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那破旧的屋顶,两行滚烫的眼泪,无声地,从他通红的眼角涌出。
原来,他恨错了人。
原来,他引以为傲的清高和自尊,他所有的憎恶和怨恨,不过是一场天大的、荒谬的笑话。
原来,在他用最恶毒、最伤人的语言,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的时候,我的父亲,却在用自己的善良和正直,默默地拯救着他的家庭。
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这个混蛋!
他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他简直不是人!
无边的悔恨和自责,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他狠狠地,用尽全力,抽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又一个耳光,直到嘴角渗出殷红的血丝,他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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