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亮得吓人。
陈寄礼被晃了下,神情有一瞬的怔愣,心头像被温柔的夜风轻抚过。
他看着岑珠:“怎么?”
岑珠想了想,“因为你刚刚送我。”
陈寄礼懒懒散散地斜靠在收银台上,一只手肘搭在台面,拿了颗薄荷糖放进嘴里,“就因为这?”
当然不是。
今天这顿饭之前,岑珠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跟面前这个男人产生这么多交集,否则她是万万不会口出那种狂言的!
但木已成舟,话落成印,如果她想保住这份薪水可观的家教工作,就代表着以后她还要和这个人继续见面。
大概是她那天说的话的确让人记忆犹新,很明显,陈寄礼记得她。
不仅记得她的脸,还记得她的名字。
没办法,这个人在一定程度上掌握着她目前岌岌可危的经济命脉,所以她必须谨记“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和陈寄礼“化干戈为玉帛”。
于是她对上陈寄礼的视线,表情十分认真正经:“还有就是为我上次说过的话跟您道歉,我不应该说您是——”
“剩男。”
“还有那天在教学楼看见的事情,我会统统忘掉,不会和任何人说,请您放心。”
岑珠说着说着就有点心虚,本来直视他的目光也溜到了收银台的招财猫上:“其实二十七岁也不是很大的年纪,虽然比我是大了很多,但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二十七还没到您的黄金年龄呢。“
“所以我那天说的话,还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陈寄礼:“…………”
岑珠说的恳切又郑重,甚至用上了“您”,但此时脸色不太好看的陈寄礼听着从她嘴里说出的话,莫名有种诡谲的错觉。
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虽然他只跟岑珠见过这两次面,但他敢打包票,这人人喊乖的小姑娘绝对没有看上去这么单纯无害。
所以他现在有点不确定,岑珠刚才这一大段言辞恳切的内心剖白到底是真心实意地在道歉还是在说反话嘲讽。
陈寄礼是从不在嘴上打败仗的,但面对着这样一张脸,他实在很难说出什么刻薄的话来。
沉默了片刻,内心一番挣扎后的陈寄礼终于开口:“……谁教你这么安慰人的?”
岑珠懵懂,“我没有安慰您,我说的是实话。”
……
最后还是岑珠结的账,一顿饭花了大几百,她虽然肉疼,但花钱买个心里踏实,这事不亏。
蒋正见两人一前一后差不多同一时间回来,问陈寄礼,“干嘛去了你?”
陈寄礼脸色不大好看,大喇喇坐下来,冷呵一声:“求安慰去了。”
饭局结束,几人就此分别。
陈颂安送两个女生回学校,蒋正蹭陈寄礼的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