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荷好一会才缓过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傅临洲。
这样难喝的东西,为什么他刚才喝得如此轻松?
傅临洲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山荷又低头看着杯子里的酒,还有半杯,她屏住呼吸,再次端起来,仰头咕咚灌下。
几乎一饮而尽。
刚开始几口还好,最后几乎要吐出来。
她忍着忍着,眼里都蓄上了泪水。
稍微缓了缓之后,她将只剩冰块的酒杯放回到吧台上。
“傅叔叔,我喝完了,可以让我打电话了吗?”
傅临洲看着她小脸皱成一团,忽然觉得有些可爱。
心情莫名愉悦了不少,他摸出手机来,找到陶月的号码。
昨天和今天上午在游轮上,公海上没有信号,回来之后才发现陶月其实给他拨了好多未接电话。
他没有回拨。
陶月联系他,必然是想和他说女儿失踪的事。
他若是接了,告诉她女儿在他这儿,陶月免不了又要防备着求他把这个宝贝女儿给送回国内去。
可是眼下,他并不是很乐意将人送回去。
陶月不让女儿留在他的庄园,想把人送回老家,结果适得其反,阴差阳错又回到了他手里。
为了她,他可是连Ryan的人都直接动了,今天上午老爷子还提这事来着,虽然没说什么不好听的,但心里多少不大舒服。
折腾一圈,左右还是闷声欠了个小小人情。
他哪能这么轻易把人交还。
送回老家多无聊,不如先放在他身边养一阵。
起码安全。
“给你十分钟时间。”
傅临洲说着拨通了陶月的号码。
陶月原本在家里急得团团转,见到是傅临洲的电话打过来,终于看到一丝希望。
接起电话却听得山荷在那头柔柔喊了声“妈妈”,又惊又喜。
前天送山荷上出租车之后,就没了她的音讯,她订票的那趟火车已经到站,家里两个老人却都说她没回来,打电话全是关机提示音。
她赶紧报了警,失踪二十四小时之后警方立了案,却一直没有追寻到有用的线索,只看到她乘坐的出租车转入了一条小巷,停在监控照不到的死角,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家里老人急得差点进医院,陶月整日以泪洗面的,想求助傅临洲,还一直联系不上。
这会接到山荷的电话,激动得眼泪都涌了出来。
山荷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有将实际情况告诉母亲。
一旦提起游轮上发生的那些事,难免要牵扯到傅临洲。
他早就警告过她,有些事情必须要烂在心里,如果她随意拿出去说道,可能会给身边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于是山荷对母亲说了谎,说自己回家那天恰巧遇见了傅临洲,和他一起到游轮上观光,离岸远了没信号,才没有及时和家里联系。
陶月缓和了情绪,心里对于这套说辞还是不太相信,但此刻打电话过来的是傅临洲的号码,说明他应该也在一旁,她只能暂时收起心中的疑惑。
陶月忧心忡忡问:“那你现在哪里呢?”
山荷回答道:“在傅叔叔M国的家里。”
陶月心有担忧,欲言又止,原本想再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傅临洲只给了十分钟时间,山荷纵然有许多波折的情绪想和母亲倾诉,也还是没多聊,掐着时间结束了通话。
她把手机递回给傅临洲时,忽然感觉头晕眼花的,下意识扶了下吧台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