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怀中恭敬捧出明黄圣旨,"这不,特意命老奴带着犒赏来宣旨,也好安抚这些山东将士。"
说罢王承恩笑吟吟地转向黄得功,特意上前两步道:"黄将军,陛下可是记挂着您呢!特意从内帑拨了五十万两饷银,专供将军整军用。"
说着朝来路指了指,"锦衣卫指挥使李若涟大人亲自押运,这会儿车队怕是刚到十里亭。老奴想着军情紧急,就先快马加鞭赶来报个信儿。"
黄得功闻言虎躯一震。他猛地抱拳单膝跪地,甲叶铿锵作响:"陛下天恩,臣万死难报!"
他起身转头对邱磊喝道:"速派两百精骑去接应李大人!沿途不得有半点闪失!"
邱磊抱拳应诺,甲胄铿锵:"末将遵命!"
两百铁骑卷起漫天黄沙,朝着官道疾驰而去。
黄得功转身看向孙传庭:“伯雅兄,现已万事俱备,可以下令了。”
“好!”
孙传庭随即召来各级军官:"传我将令——"
他抬手接过亲兵递来的头盔,沉声道:"半个时辰后,步卒列阵在前,持盾者居首,长枪手次之,弓弩手压阵。骑兵分作两翼,左翼由黄得功率领封锁大营北侧,右翼由翁之琪带队截断南门。火器营占据东侧高地。中军亲卫随本帅直冲中军!控制清河驿大营,反抗者皆就地格杀!"
半个时辰后,随着一声低沉的号角划破长空,埋伏在林间的士兵们迅速起身。铁甲铿锵,战旗猎猎。
京营大军如黑云压境,迅速完成了对清河驿大营的合围。孙传庭的中军大纛高高飘扬,明军制式的赤旗在风中舒展,向营内昭示着这是朝廷王师。
营内守军一片哗然——他们分明也是明军,为何会被另一支官军团团围住?虽然同是明军,但两帮人马已然剑拔弩张起来。
大营内刘泽清的亲兵队还有百余人。
一名千总刘强提着裤子从帐中窜出:"他娘的!怎么回事?哪来的兵马?"
有军官爬上寨墙张望,待看清那面绣着"钦命督师孙"的帅旗时,顿时慌了手脚:"是孙传庭!"
把总刘有才哆嗦着向刘强问道:"咱刘大帅不是去京营搬饷了嘛?怎么会...不对啊!大帅的亲兵队怎么一个人都没回来?"
不待营内士卒慌乱,京营的传令骑兵绕着营寨疾驰呼喊!
"放下兵器!朝廷王师到此!"营中士卒面面相觑,主帅刘泽清不在,几个千总都是一同前去,此刻竟是无人敢下令抵抗。
突然京营火器齐鸣。"轰轰轰"
几声炮响,营门被炸得粉碎。孙传庭的中军大旗已推进营内,全副武装的京营步兵列阵鱼贯而入。
孙传庭在亲卫簇拥下策马入营,铁盔下的目光如电大喝道:"奉旨整军!所有人放下兵器!抵抗者,杀无赦!"
不待士卒们反应。
王承恩的仪仗也到了营前。锦衣卫力士高声开道:"圣旨到——!"但见王承恩手捧明黄圣旨,在锦衣卫的护卫下登上点将台。
校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王承恩缓缓展开明黄圣旨,尖细的嗓音在肃杀的军营中格外清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原山东总兵刘泽清,克扣军饷以肥私囊,倒卖军粮以充府库,任人唯亲以结党羽,纵兵劫掠以害黎民。十恶不赦,罪证确凿,已伏王法。今着:
刘泽清麾下剩余亲兵,皆系党恶,即刻就地正法;其余将士编入京营黄得功部,巩固城防;即发内帑银五十万两,补发历年欠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