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勉:“。”
过了会。
霍勉嗓音干巴:“你被夹过吗?”
“当然。”
“螃蟹夹你的时候,你不红温吗?我夹你的时候,你凭什么不红?”
“......”
她想骂脏话。
其实她真是个淑女,言行坐卧受过规训,她的一切都是为了到年纪嫁给另一个男人,嫁进另一个家族,发挥她周家女儿的最大价值。
但她一碰见霍勉就想打人骂脏话。
16岁那年就这样。
23岁了还这样。
“螃蟹夹我的时候,我一刀把它钳子剁了,”周岁平静道,“我能一刀剁你吗?”
霍勉:“其实你这样不对,得把它放水里它才会慢慢松开,不然你就算剁了它也是夹着...”的。
话没说完,因为周岁似乎忍不住,手撑着桌子起身。
然后“咔哒——”一声。
这声音无比熟悉,就在前两天才出现过。
周岁小脸一垮。
霍勉欠揍的撩拨戛然而止。
餐厅静若死水。
半晌,霍勉手指蜷了蜷,态度不明:“我帮你接?”
“......”周岁别开脸,将耷拉下来的手伸过去,一边生气一边受助于他。
霍勉摸摸鼻尖,鬼使神差的心虚。
“我一定轻点。”
还是左手脱臼。
霍勉确实不大敢,就像新手爸妈不敢触碰软绵绵的新生儿一样,生怕拿不准伤到对方。
他一只手捏住周岁小臂,另只手伸出三根手指,虚虚搭到她腕骨。
“周岁。”
“嗯?”
霍勉眼睛看着她纤细的腕骨:“你是怎么死的?”
尾音刚落,趁周岁情绪波动时,霍勉手指一摁,用了巧力。
只听见一道声音,周岁脱臼的腕骨已经复原。
霍勉松手:“试试。”
声线莫名其妙紧了两分,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
周岁晃晃手腕,弯出笑眼:“好啦~”
“......”
“霍阿勉,”周岁眉开眼笑,“谢谢你呀~”
霍勉面无表情坐下:“不客气哒~”
周岁:“......”
菜上齐,人也到齐。
除了周岁,另外几人的目光纷纷落到餐桌。
菜品丰富,按照餐盘形状、大小、菜的颜色种类,依次摆放。
乍一看过去,跟色卡差不多,深绿、浅绿、奶白绿、奶白、白...冷暖色调递次渐变。
周岁捧着她的清粥:“吃呀,你们怎么不动筷子?”
霍勉:“你是色卡成精?”
“......”周岁反应过来,“你说菜的摆放啊,这样看着不舒服吗?”
说到这,她眼神古怪,欲言又止。
霍勉:“说。”
周岁觑他,像是实在不舒服,忍无可忍的提道:“这衬衫图案好难受,左边有菱形,右边纯白...不对称。”
全场:“......”
“如果可以,”周岁底气不足,“你能跟王叔换个位置吗,本来我们是按照高矮坐的,你这边凸起来了。”
本来应该按照王婶、周岁、管家、平太...再到霍勉的。
但他夹在王叔和周岁中间,像个“山”字。
十分突兀。
霍勉气笑了:“我就坐这儿!”
周岁别扭,脑袋左右转了转,发现没有更好的办法,除非霍勉不坚持坐她身边。
“喂,”霍勉冷嗖嗖的,“我大你两岁,对吧?”
“嗯。”
“幸好大两岁,”霍勉呵笑,“要是只大一岁,你是不是还得晚生一年?”
“你别提这个呀,”周岁不高兴,“本来23岁已经让我很难受了,我为什么不24岁再活!”
“......”
霍勉倏然明白为什么周岁给他种十盆多肉了。
这姑娘喜欢双数。
说到活不活,周岁思绪一转,停在他方才给她治手时转移注意力的问题上。
霍勉问她怎么死的。
周岁不知道。
她有低血糖,这玩意经历过的都懂,那叫一个神出鬼没、突如其来。
可快到这个程度,一次就能弄死她的,周岁不能不怀疑。
临死前,她吃过感冒药。
她疑心这感冒药被人换了,换成加重低血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