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意到底忍不住了,小声道:“萧彻,你还打不打算告诉我?”
这字正腔圆的大名把萧彻都叫得一愣,他快几年没听过人这般直呼他真名了。
“你叫我什么?”
沈晚意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怪罪就怪罪吧,反正夫君二字,她肯定是叫不出口的。
萧彻此刻没时间处理她,只拉着她往外走,飞快出了小院,从那老门中出来,将一切复原。
他不由分说,带着沈晚意飞快离开了巷子,转到了街口,马车已经在此等待,但是侍卫俨然也已经换了两个。
沈晚意看着两个陌生的面孔一怔,萧彻却似早有预料一般带她上了车,对两人开口道:“走,直接去镇抚司。”
马车快速驶离了巷口,一路略显颠簸,马车内,一个侍卫打扮的人也上了马车,看了沈晚意一眼,一时间欲言又止。
萧彻摆手:“不用顾忌她,说。”
“楚大人已经拿到线索,果然如陛下所言,今晚郁家要清理金家门户,今晚城中有夜集,郁家手下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动手。”
萧彻眼神中多了几分兴奋:“有意思,金家手里到底有什么,值得郁国公如此痛下杀手?”
“宁归远说,是一份名单。”
萧彻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沈晚意的腰:“既然如此,朕定要亲自观摩观摩才行。”
“陛下,此事凶险,还请您莫要涉险……”
萧彻开口:“郁家已经知道朕在奉临行宫了吧?”
“……是。”
“太后在宫里可知道了?”
“江大人午后传来的线报,说太后头痛又加重,如今尚在修养,外面的消息还没传进宫中,太后只知道您带了……娘娘来行宫温泉。”
“好,你另寻一空马车带回行宫,吩咐下人将温泉备好了,只当朕已经回去了。”
“陛下,可……”
萧彻睨他一眼:“朕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是!”
马车有些颠簸地往前走,那锦衣卫下了车,萧彻缓缓转过去看向沈晚意:“……你刚才叫朕什么?”
沈晚意看着他的眼神,头皮隐隐约约地有些发麻起来。
不太对劲。
她好像有点放松过头了。
萧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却寒得吓人:“你当真以为昨晚的事情过了?你知不知道你倒是睡过去了,朕一晚上都没睡?”
沈晚意看着他,这才发现他眼下隐隐的青色,还有一股因为睡眠不足带来的亢奋感——对,亢奋,他并不萎靡,甚至比寻常的时候更精神振奋一些。
只是这种振奋看起来不太正常。
萧彻眼睛熬得有些红,他声音有些信雅达,看着她:“…再叫一次。”
沈晚意眼神微颤:“…什么?”
“如今又不敢了?”
沈晚意看着他,眼神在相碰后又躲闪——他的眼神未免太过直白了,直白到了有些残忍的地步,她眼中略过一瞬间的厌恶,那一股厌恶被萧彻迅速捕捉到,反而瞬间点燃了他。
马车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沈晚意被捏住下巴,吃痛的一瞬间,她忽然道:“我猜到了。”
萧彻蹙眉冷笑:“……朕都同属下说完了,你如今再猜到有什么用?”
“不是金家的事,是我,是陛下为什么要带我出来。”
萧彻停了手上的动作:“为何?”
“因为……要转移视线,陛下从前从不偏宠,如今大张旗鼓带我这个罪臣之后来行宫,朝中各方定然急着要查我的底。”
萧彻微微偏头,手指伸进她的唇齿之间:“然后呢?”
“唔……我京中还有个舅舅,江南老宅中估计也已经去了人搜查,还有……废太子萧衍。”沈晚意眼眶有些湿润,有些含糊地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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