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微微颔首,忽又压低声音:"记住,你只有两个个月。两个月后,朕要看到一支能解松山之围的虎狼之师。"
说罢,崇祯给王承恩使了个眼色。
王承恩缓步向前,拿出刚写好的圣旨,轻声说道:“孙大人,还不快领旨谢恩?”
孙传庭颤抖着双手接过圣旨,三年来第一次挺直了腰背。他重重叩首,发出铿锵之声:
"臣...领旨!"
崇祯缓缓起身
"承恩,你叫个人持朕的圣旨,先随孙卿一同去见李国桢(现京营统帅)。"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告诉他,这是朕的旨意,京营上下,必须全力配合孙卿整军备战。"
王承恩躬身领命:"奴婢遵旨。"
崇祯走下御阶,来到孙传庭面前,伸手轻轻拍了拍这位老将的肩膀,声音忽然低沉下来:
"伯雅(孙传庭字伯雅),前些年......是朕多疑了。"
孙传庭浑身一震,抬头望向皇帝,只见这位年轻的君主眼中竟闪过一丝愧疚。
“如今国事艰难,正是我大明存亡之际。”
崇祯的声音渐渐坚定:“朕要你放手去做,在全国挑选可战之兵。这一次......”
他转身望向殿外渐沉的暮色,一字一顿道:
"朕要举全国之力,与皇太极决一死战!"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映照在孙传庭斑白的鬓角上。这位历经沧桑的将领重重叩首,发出铿锵之声:
"臣......万死不辞!"
王承恩手持圣旨,低声道:"孙大人,请随我来。"
崇祯负手立于丹墀之上,望着孙传庭与王承恩渐行渐远的背影,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殿外暮色渐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寂。
"陛下..."随侍太监小心翼翼地奉上新沏的雨前龙井。
崇祯恍若未闻。
"二百三十万两..."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钱粮钱粮...他自嘲般地勾起嘴角,没有钱,朕可以抄家,可没有粮..."
话音戛然而止
忽然,茶盏重重落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侍立的宫女太监们顿时跪伏一地。
"传户部尚书李待问!"崇祯的声音陡然转冷:"还有...把骆养性给朕叫来!"
崇祯转身望向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最上面那份正是陕西巡抚急报的灾情。他的目光在"赤地千里""易子而食"等字眼上停留许久,喉结微微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