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自成的铁骑踏破北京城时,这位英国公最终选择以一条白绫结束自己的生命,至少保全了世家大族最后的体面。在这个即将天崩地裂的时代,即便是英国公这样的世袭勋贵,也不过是历史洪流中一片身不由己的落叶罢了。
崇祯轻轻一笑道:“之极,你有这份心朕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些年不论是勋贵还是权臣所作所为朕都看在眼里,朕也知道你是被这污浊之风裹挟。朕烧了这账目,便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张之极听后,眼眶泛红,再度叩首:“陛下圣明,罪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重振京营,肃清积弊。”
崇祯点了点头,扶起张之极道:“起来吧。你要与孙传庭一起整顿军队,不止京营,像内操军,腾骧四卫及京城周边各地卫所均是乱象横生,之极,任重而道远啊!。
张之极挺直身子,眼中满是坚毅:“陛下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崇祯心满意足的回到:“好,朕信你。告诉你,今晚过后,大明朝就不会存在成国公,定国公府了。”
张之极听后身体微微一颤,并未答话。心想到,皇帝近日怎似换了个人般?做事如此雷厉风行?
崇祯缓缓起身,龙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金芒。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如刀:
"朱纯臣、徐允祯之流,若只是贪墨军饷、侵占民田,朕念在勋贵世家的体面,或可留他们饶他们一命。"
殿外忽起一阵狂风,吹得窗棂咯咯作响。崇祯猛地拍案,惊得张之极浑身一颤。
"可他们竟敢将神机营的火铳、红衣炮暗中贩与建奴!"
皇帝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指尖在案上划出深深的刻痕:"更可恨的是,其府中管事与晋商范永斗密会七次向建奴献上了我军的九边防务图!"
张之极双膝一软,额头重重磕在金砖地上。他分明看见皇帝的影子在蟠龙柱间游动,那双映着烛火的眸子,竟似真龙般泛起竖瞳。
"英国公。"
崇祯忽然俯身看向张之极的眼睛,"你说...朕该用什么刑法招待这些国贼?凌迟?还是剥皮揎草?直接杀了他们已经是朕最大的仁慈了!"
———
张之极迈出东暖阁门槛时,秋夜的凉风迎面拂来,激得他浑身一颤。这才惊觉中衣早已被冷汗浸透,紧贴在背脊上,冰凉似铁。他下意识回首望了眼殿内摇曳的烛火,同时庆幸自己站队站的及时。
屋内的崇祯也是长呼一口气,有了英国公的支持,后面的事就能顺利进展了...
锦衣卫手持兵刃,身穿内甲,如铁壁般封锁了府邸四周的街巷。
三百火铳手半跪于前,铳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两百弓弩手占据高处,箭簇斜指朱漆大门,弓弦紧绷如满月。
最外围,两百铁骑静静伫立,马匹的鼻息在寒夜中凝成白雾,铁甲下的肌肉微微颤动,只待一声令下便要踏碎府门。
李若涟按剑立于暗处,眼中寒芒闪烁。他的计划狠辣而精确——以一千三百精锐,半个时辰血洗定国公府。剩下的人马则围住成国公府。待此间事了,则立即调转兵锋,合兵一处。东西两座国公府,今夜必要一并除根。
"大人,更漏将尽。"副将低声提醒。
李若涟缓缓抬起右手,三百火铳齐齐上肩。
"记住——"
他的声音比夜风更冷:"一但府里的私兵反击,军阵就给我冲进去,不留活口!"
定国公府内,烛火通明,肃杀之气弥漫。
徐允祯负手立于堂前,眉间沟壑深如刀刻。一个时辰前,家丁跌跌撞撞闯入内院,带来那个令人窒息的消息——府邸四周已被锦衣卫铁桶般围住。此刻,他目光扫过院中列阵以待的三百七十名家丁,这些儿郎个个身披双甲,魁梧如铁塔,在火光映照下宛如一堵钢铁城墙。
“没想到,陛下竟如此绝情……”他低语一声,指节捏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