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贺明耀瘫在外面借酒消愁。
清晨的阳光照进贺家狭小的卧室,贺明耀揉着太阳穴从床上爬起来,阵阵钝痛。
他跌跌撞撞走出去眯起眼,看见方诗雅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反常地抹着雪花膏,还涂了一层淡淡的口红。
“明耀,你醒了?”方诗雅转过身,脸上堆着刻意的笑容。
“我给你煮了醒酒汤,还热着呢。”
贺明耀愣了一下,警惕地看着这个昨天还和他大吵大闹的女人。
方诗雅穿着件浅粉色的衬衫,领口开得比平时低,隐约能看到锁骨,这是她以前勾引他时常穿的衣服。
“你这是怎么了?”贺明耀声音沙哑。
方诗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软化下来:“昨晚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些话。”
她走到他面前,手指轻轻抚上贺明耀的肩膀,“我想了一夜,咱们现在这样互相埋怨不是办法,得一起想办法渡过难关。”
贺明耀盯着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想起宋知意从不涂指甲油,她的的手总是干干净净的,手心还留着茧子。
是因为干了太多活。
“明耀?你在听我说话吗?”方诗雅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贺明耀敷衍地应了一声,接过醒酒汤喝了一口,烫得他直皱眉。
方诗雅坐在椅子上,眼睛湿漉漉的:“我昨天说的都是气话,不会真搬走的。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得互相扶持。”
她顿了顿,“我打听过了,纺织厂仓库缺个管理员,虽然工资不高,但轻松。要不……你先去试试?”
贺明耀心里一阵烦躁。
仓库管理员?他一个从农机局工作过的人去当仓管?但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勉强点了点头:“再说吧。”
方诗雅见他态度软化,得寸进尺地靠过来:“明耀,我知道宋知意对你来说影响挺大的,但她现在攀上高枝了,听说和霍厂长走得特别近。”
贺明耀猛地站起身,醒酒汤洒了一地,“好了,别再说这件事情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方诗雅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挤出笑容:“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快换衣服吧,妈去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
贺明耀看着方诗雅扭着腰走出房间,心想着这个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昨天还要死要活地搬走,今天就装出一副贤惠模样。
不知为何他越发想念宋知意的直率和单纯。至少她从不会这样虚情假意。
与此同时镇工业局的会议室里,十几家工厂的代表围坐在长桌旁。
宋知意和霍骁坐在标有棉花厂厂标的座位牌后,桌上摊开着他们带来的技术改进方案。
“接下来请红旗机械厂发言。”主持会议的工业局副主任说道。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站起来,轻蔑地扫了一眼棉花厂的方向:“我们红旗厂今年引进了国外最新车床技术,生产效率提高了百分之四十。不像某些厂,还在用解放前的老机器,靠几个女技术员修修补补。”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轻笑。
宋知意感到脸上一热,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