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低沉的嗓音惊得她浑身一颤。十五端着药碗立在门外,并不进门。
昨夜被掐着腰按在榻上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她撕扯他的衣服,咬上他的唇,又求他帮她纾解的画面历历在目。
崔灵慌忙退后两步,赤足却踩到掉落在地的玉簪,硌得脚心生疼。
“当心。”
房门突然被打开,伸进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托住她摇晃的手肘。
十五不知何时已立在身前,晨露沾湿的睫毛下,眸子黑得发亮。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衫渗进来,惊得崔灵慌忙抽手,后脑勺“咚”地撞上屋内的柱子。
十五眉头微蹙,端着药碗的手却纹丝不动。
黑褐药汁在碗里晃出细纹,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暗色,他看了眼落空的手,良久没有说话。
崔灵吃痛揉着后脑勺,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他身上。
一身玄色劲装一丝不苟,连发丝都分毫不乱。反观自己,披头散发、衣衫凌乱。
一如昨夜,她罗衣半解,而他却用手帮她……
忽见他耳后闪过一道红痕,分明是她的指甲抓出来的。
那些朦胧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她攀着他肩膀呜咽时,对他又抓又咬,贝齿深深陷进他的肩膀,而他压抑的闷哼混着烛火爆裂的轻响……
想到这里崔灵尴尬的后退一步。
十五将药放在一旁的桌上便退了出去,门关上前他轻声说了句:“药要趁热喝,解乏的。”
屋内又重新陷入安静。崔灵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褐色的药汁表面映出自己泛红的脸。
她伸手触碰碗沿,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想起昨夜他掌心的灼热。
真是要命了……
无论做什么都能联想到昨夜的旖旎。
明明她都这样求他了,他竟想出这样的法子帮她纾解,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勾栏之法。
好样的崔灵,你竟然向男人求欢惨被拒。
凤仪宫。
皇后斜倚屏风后的贵妃榻上,葱白的指尖正把玩着一串翡翠手钏,十八颗翠珠映得腕间凝脂愈发白皙。
“沈安,本宫的耳坠子勾着头发了。”她漫不经心地抬起脚,葱白的脚趾扫过跪在脚凳上的年轻太监的喉结。
沈安呼吸一滞,屋内的燃着的熏香混着皇后衣襟透出的体香,熏得他神思恍惚。
“奴才来帮娘娘。”他垂下眼睫,起身净了净手,缓步走近贵妃榻。
屏风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细碎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