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无奈,前世薛含瑶不过是以身解毒了一回,便能得祁云琰倾心相护。
而她萧扶樱,被人折腾了一整夜,却只得了两斛东珠——虽则祁云琰的确,嗯,功夫很不错。
看来此人疑心慎重,需得多费些功夫,多接触几次,徐徐图之才好。
安禾听得自家公主殿下话中的怅惘,暗恼自己不该提这茬儿。
自家公主殿下可不正是刚被人毁了清白么?
一路静默无话,便到了永宁宫。
“奴婢年初从家里带了药油来,涂上替您揉一揉,明儿这痕迹便消了。”
安禾将人从轿子里扶出来,低声劝慰道。
赏花宴在即,若是被人瞧见了公主殿下这浑身的青紫,可了不得。
一直等在门口的另一个奴婢小满连忙上来搀着:“公主殿下可算回来了,奴婢备好了热水和胰子,您且洗漱更衣,好生睡一觉。”
小满是安禾一手调教出来的人,算起来是安禾的徒儿,虽还年轻,性子也憨,却一样的忠心耿耿。
永宁宫的库房和账册也一贯只有这二人能碰。
萧扶樱入了内殿,才将浑身的力道松了,似个面粉捏的娃娃似的,任由两个奴婢伺候。
绯色的春衫一褪,那些斑驳的痕迹便露了出来,安禾瞧过一次都难免哽咽,小满更是险些哭出声来。
“殿下莫怕,奴婢绝不会出去多嘴多舌。”
“往后待您嫁了额驸,奴婢再寻个法子替您蒙混过去。”
安禾沉声许诺道,小心翼翼地扶着萧扶樱进了浴桶。
“安禾姑姑怎的这般忠心耿耿?”
“本宫虽是嫡出,可素来不受宠,如今又被人毁了身子……”
“你们跟着本宫,可没什么前程呐。”
将身子沉入香汤的萧扶樱,只觉浑身暖融融的舒坦,便有了心情调笑。
可她也实在是好奇,为何前世的安禾,竟能忠心到愿意为她舍生忘死。
她也不过是宫中寻常的主子,习惯了呼奴引婢。非要说长处,不过是比旁人要宽和几分罢了。
安禾紧绷的面色柔软下来,取来胰子细细地为萧扶樱清洗身子。
“殿下或许不知道,奴婢可是很早便见过殿下了……”
她语调悠远,细细回忆着初见萧扶樱的情形。
彼时的安禾刚刚入宫,萧扶樱也还只是个四五岁的小丫头片子。
只因生得瘦弱,身后又无达官显贵做倚仗,刚入宫的安禾便只能做那些最脏最累的活计。
比她大的奴婢都欺负她,比她小的,却又不敢吱声,生怕自己会变成下一个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