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初挑了挑眉,暗自翻了个白眼。
他是多了不起的人物?!
口气那么大,不去当皇上还怪可惜的。
要是她不知道原主前世的遭遇,或许还对他的到来有些期待。
如今 ,呵呵。
“哦,你到啦。我先回房放东西。”
温如初像是没看到他的不高兴,轻描淡写地打了个招呼。
扬了扬手里的布包,就径直走回房间。
“你——”
想在这些乡下蛇身上立优越感的舒建安,看着脚步轻盈却不接招的温如初。
有种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想给她来个下马威,谁知小丑竟是他自己!
而一直恭敬站在一旁的温宝贵,看见他吃瘪,心里瞬间舒服了。
人家大少爷也跟他一样,被这贱女人气得半死,他就平衡了。
他殷勤地倒了一碗水,递给舒建安。
“舒同志,请喝水。可别气坏了,这女人就是这样欠揍。
她刚知道要被接回舒家去,就翻脸不认养了她十几年的我们。
昨晚竟然还设计,把我爹娘和妹妹送去了公安局。”
温宝贵趁着温如初不在跟前,使劲地给舒建安上眼药。
“像她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们把她接回去也要小心提防啊。
我们吃了亏,你们可别被她……”
温宝贵话没说完,直觉有一物直直朝他飞来。
他条件反射的侧身,一把凳子堪堪擦过他的肩膀,“哐当”一声落地。
吓得他手里装水的碗,也“啪”地掉到了地上。
水洒了一地,碗也摔得四分五裂,把他身旁舒建安的裤脚,溅得到处都是。
“温如初,你个疯女人,你找死!竟敢打我!”
“温如初,你疯了!你还想不想回去了?!”
温宝贵和舒建安两人回过神来,就一起破口大骂。
温宝贵还抡起地上的凳子,就要砸向温如初。
但一想到她军属的身份,又怂了下来,气呼呼地把凳子砸到地上。
舒建安气得脸色铁青,他真是有病才来这一趟。
本来今日舒诗雅不太舒服,家里都围着她转,父母只打算让家里的保姆吴嫂来接她。
只是他想着,要是他去接这便宜妹妹回来,她定是会感恩戴德。
毕竟他可是去接她来享福的,也是他带她脱离这穷乡僻壤的。
她以后在家里,就会是他的一条狗。
再不济,把她嫁出去联姻,他也是稳赚不赔。
而且他在家没事也无聊,这才自告奋勇地来接她。
谁知,他坐了差不多两天一夜的火车来,又转坐牛车才来到这里。
她竟然没有在家里等他,而是出去了!
这村野丫头就是粗鲁没见识,一点儿眼力见没有。
不在家等她就算了,等见了面还晾着他。
还竟敢当着他的面,就抡起板凳砸她养兄。
简直无法无天,毫无教养,白眼狼!
他这一趟就不该来!
这样目无兄长,毫无尊卑的野村姑、白眼狼,怎配他来接!
她就该留在这穷乡僻壤里老死!
舒建安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作为大哥,应该给她一点教训。
“温如初,还想不想回舒家了?你这般蛮横无理,回去只会给舒家丢脸!
我们舒家在南城可是有头有脸的,你这样彻头彻尾的野蛮人,回去也只会是舒家的耻辱。”
他刚开始还只是想以大哥的威严,教训她一顿。
然后说着说着,就觉得她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接回去。
她回去之后,他的朋友知道他的亲妹妹,是个一点教养都没有的乡巴佬,他还怎么混?
“反正你回去了,也撑不起舒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干脆我留点钱给你,够你舒服地过完一生就行。”
舒建安觉得他这样的安排,对家里对她都是最好了。
给她点钱让她生活就行了,接回去给家里添乱干啥!
温如初双手插袋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今舒家,大哥说了算?”
在舒建安气得跳脚之前,她又说了句:“我也不是非你来接不可,没你我也可以自己去南城找舒家。
只是我奉劝大哥一句,先把事情打听清楚,再来责怪我比较好。
哼!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宝贵才是你亲兄弟,而不是我的。瞧你俩气急败坏的样子,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
舒建安简直气疯了,这个野村姑竟然说他像温宝贵!
温宝贵那张扁得像大饼的脸,哪里跟他像了?
简直是侮辱他!
他气得指向温如初的食指,都颤抖起来。
“好,好,你温如初好得很!就算现在舒家不是我当家,我也是代表舒家过来的,你竟敢如此看轻我!”
温如初说舒家他说了不算的话,简直是戳他心肺。
如今他在舒家,的确是还说不上话!
但怎么也轮不到她看不起他!
她一个流落在外,还没认祖归宗的乡下疯婆子,凭什么看不起他?
看着舒建安如此轻易就被挑起怒气,温如初脸上的笑意更加讽刺了。
这样被保护得过度天真,却又傲慢非凡的人,最是容易对付。
在他的认知里,他随便伸出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她这样的蝼蚁。
谁知蝼蚁竟也敢对他无礼,所以他觉得难以忍受。
呵,这才哪到哪呀。
等她回去搅得舒家不得安宁的时候,他不得气得吐血身亡?
毕竟可是他这个好大哥,亲自来引她这匹狼入室的。
温如初还有些好奇,难道他一点都没感知到,暴风雨就要波及舒家了吗?
在这样的年代,他一个资本家身份的人,竟然还敢这般摆谱嚣张。
说什么舒家这样有头有脸的家族,说那些看不起农村同志的话。
这么愚蠢的人,上辈子却那么好命,顺利去了香江又平安回来,富贵一生。
真是不公平。
这么想着,温如初怼起他来就更不客气了。
“既然知道你是代表舒家来接我,那你在这儿摆什么大少爷的谱?
听到外人中伤我,你不但不帮我,还对我大呼小叫的,你这是来接我还是来打压我的?”
这样身份敏感却又无脑的人,她得赶紧划清界限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