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饿了,虽然用尽了力气,发出的声音却并不大。
头顶的石墙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很快一道白光闪进来,靳岁欢欣喜的刚要叫出声,那道白光又猛地消失了。
靳岁欢咬着牙站起来,借着那几道微弱的光束看到,墙壁上多了一个方形的石洞,里头放了一个木碗,隐隐有米香传来。
靳岁欢迫不及待将那个碗端过来,大口大口的喝着。
碗里盛的是米粥,里面的米粒不多,靳岁欢一口气喝完了,也没觉得有饱腹感。就着幽暗的光,靳岁欢看了看手中的木碗,兴许是怕她寻短见,连瓷碗都不肯送进来。
她唇角浮现讥笑,死,太容易了,地洞里有石桌,她一头撞上去就是个死。
可她若想死,也不能是这么窝囊的死法,总要拉一个垫背的。
小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地洞里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石洞口再一次被打开,这次送来的依旧是米粥。
靳岁欢含着泪喝着米粥,她已经明白了这对狗男女的打算。
他们就是要把她关在黑暗阴冷的地洞里,每日只给她喝米粥,保证她不饿死,一直到她崩溃了,主动求着要给周复礼生孩子,才会给她光明和食物。
倘若她不肯屈服,他们不会介意地牢里死一个人,也不会在意没了靳岁欢,她的娘亲和弟弟该怎么活。
“狗男女,总有一日我要杀了你们!”
靳岁欢咬牙切齿的怒吼着,回声一直萦绕着,来来回回都是一个“杀”字。
到了第四日,靳岁欢已经没什么力气,她趴在床沿呕了两口酸水,双手拂过唇角时,她默默流了两行清泪。
七岁丧父,孤儿寡母为了保住爹爹留下的财产与靳家人斗智斗勇,来了岳府又是寄人篱下,靳岁欢向来会看人脸色,也一向识时务,她知道岳南笙和周复礼这对狗男女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若自己饿死了,这处地牢大概就是自己的埋骨之地。
记得父亲葬礼时,娘亲昏倒,查出来有了身孕,靳家族亲诬陷娘偷人,那孩子不是父亲的。
靳岁欢当时只有七岁,夜里不敢睡,一直守在母亲身旁,生怕母亲寻了短见。
因为就在那年,靳家有位婶婶,被夫家诬陷偷人,当夜就上吊自杀了。
“傻孩子,娘不会死的,死是最没用的,人只要活着,总会有希望的。”
娘亲的话靳岁欢一直记得,此刻,贞洁不算什么,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当那碗米汤又出现在石洞口,靳岁欢嘶哑着对送饭的那人道:“我要见岳南笙。”
不知过了多久,小洞里的光束变暗时,靳岁欢听到了开锁的声音,她身上没什么力气,躺着没动。
努力睁开眼皮,靳岁欢看到周复礼提着一盏红灯笼进来,那盏红灯笼放在了石桌上,红色的光照在靳岁欢的脸上,她惨无人色的脸才算有了一丝光彩。
周复礼走近了,坐到靳岁欢身旁。
他身上不知熏了什么香,靳岁欢头脑发胀,喉头一阵翻涌,忍不住呕了一声。
周复礼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一双狭长的眼眸上下打量着靳岁欢,“你很讨厌我?”
靳岁欢忍住恶心,噙着泪:“姐夫,我好饿,我是饿的……”
周复礼脸上神色好了一些,从荷包里翻出一块桂花糖,慢条斯理的揭开糯米纸,将桂花糖递到靳岁欢唇边,低低道:“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