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荷立即听得那人的求饶声,高亢得变了调:“洲哥!洲哥!你饶了我吧!真的是个误会……”
傅临洲这儿就没有什么误会,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他只看结果。
山荷看着那光头男被拽进角落,穿着军靴的两个男人劈头盖脸地踹向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遭殃。
刚开始光头男的求救声还清晰明显,久了之后,变得含糊不清。
山荷透过两道身影的间隙望过去,只见地上的人佝偻着身子呈现出防卫姿态,但仍抵不过外来伤害的频率与力度之大,不时便鼻青脸肿的,血水混着口水从喉咙里呛出来。
山荷知道傅临洲让她挑人的目的,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她以为不过也是踢两下,那光头男身形健壮,怎会扛不住。
而她被踢过的腹部仍隐隐作痛,她怎可生出窝囊的怜悯之心?
可傅临洲的惩罚比她想象中的要沉重太多。
直到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哭喊声都沉寂下去,只剩身体肌肉本能的一点反应,抽搐着,翻着白眼。
还是没有停。
那惨状令她感受不到报复的快感,反而越发觉得胃里一阵一阵地泛恶心,山荷捂着肚子,抿了抿唇,朝向身旁饶有兴致看戏的男人。
“傅叔叔……”
他看她,眼眸眯了起来。
危险的气息,山荷知道这是警告。
他还没叫停之前,没有她说话的份。
山荷战战兢兢端坐着,垂眼,绞着手指头,试图屏蔽房间里那阵肉体被殴打的声音,可是鼻间的血腥味阴魂不散地缠绕着。
她根本无法忽视这地狱一般的场景。
再一次,她提起胆子,看向傅临洲:“傅叔叔,我想去洗手间……”
傅临洲扭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睨着她,最后还是大发慈悲摆了摆手:“去。”
山荷如获大赦,包厢自带洗手间,她起了身,落荒而逃似的,冲进洗手间,又警惕地将门反锁。
毕竟是设在包厢里的洗手间,隔音算不上完美,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到外头的响动。
山荷把水龙头拧到最大,淅沥的水声一盖,脑子里回荡的声响便减弱不少。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蓬成一团,脸上不知哪儿蹭的黑灰,显得脏兮兮的。
嘴唇被涂得艳红,又被傅临洲抹开晕在嘴边,狼狈不堪。
她用手把头发抓顺,重新绑好,又接了一捧水扑到脸上,用力将脸上的污渍洗掉,那口红留色太强,她用力去擦,几乎把整张脸都搓得通红。
过了一会,门外的声音似乎停了。
意识到外头的安静,山荷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害怕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傅临洲悄悄离开,把她独自扔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