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聿坐回沙发里,捞起了茶几上打火机和烟盒,想到什么,又把烟扔了回去。
陈盏站在门口没动,重新组织了下语言,快速说道:“周先生,我是来还衣服和鞋子,大衣我已经送过干洗店,至于鞋子,我穿不上,原封不动的还您,还有谢谢您上次在会所帮我。”
周京聿只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沉沉的看陈盏,“陈小姐,只动动嘴皮子的谢,是不是未免太敷衍了。”
陈盏也有点羞愧,小心翼翼道:“您什么也不缺,或者你哪天有空,我请您吃饭?”
周京聿轻嗤了声,“你连我门都不敢进,还敢请我吃饭?”
陈盏觉得这位位高权重的周先生实在是太难搞了,几句话的功夫,她就节节败退。
想了想,还是进去了。
一步步踏进那四周黑压压的房间,离周京聿越近,无形的压迫感越强,像是狩猎者终于等到猎物主动走进他早已设好的陷阱里。
陈盏内心忐忑紧张,背也绷的很直。
她将手上的大衣和印着奢侈品牌logo的包装袋放在茶几上,又退到安全的距离,温顺有礼道:“抱歉周先生,原谅我考虑不周。”
顿了下:“我以为您工作很忙,没有时间搭理我这种小人物,所以就没敢打扰您,更何况您什么也不缺……”
声音越来越小,撒谎使她心虚,因为她根本没想过请对方吃饭这件事。
周京聿自然也轻而易举洞察了她的谎言,他姿态慵懒的靠着椅背,“我不记得陈小姐问过我,怎么知道我什么也不缺?”
他语气淡淡的,看似波澜不惊,实则看她的眼神像是无底暗河,暗潮汹涌,透着极具危险和侵略性。
陈盏没说话,因为她怕问出来后,周京聿要的东西,她给不起。
在她沉默下,周京聿将打火机撂回茶几上,起身站起来。
他没穿西装外套,领口解开几颗,至于上面的领带早就不翼而飞,袖口挽起,露出筋骨分明的小臂。
就像解除了他原本禁欲冷淡的外衣,那股狂狷邪肆的气息又一次强烈的暴露在她面前。
红薄底黑面的皮鞋朝她走近两步,高大的身躯快要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影子里。陈盏心口微微一颤。
下意识后退说道:“周先生,上次您帮我,不过是举手之劳那么简单的事,又何必为难我?”
她抗拒很明显,周京聿不动了。
第一次没有那么客客气气的唤她陈小姐,而是喊了她的名字:“陈盏。”
他嗓音很好听,久居高位,最懂得什么样的语气让人臣服迷惑的程度。
陈盏抬起眼睑,昏暗的房间里,像是要把人的轮廓笼罩出一层阴影,显得那双清泠泠的眸子里面,像是被水浸湿过,又黑又亮。
却又带着一股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疏离和傲气在里面。
就差把‘请你离我’远一点这几个大字写出来。
她今天化了妆,唇色很漂亮,眼尾勾出来的媚态,也让人很有欲望。
但眼神,他很不喜欢。
所以视线相撞时,周京聿压下喉咙里的那股躁意,不太高兴的说:“没有举手之劳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