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助咬了咬牙,几乎是硬撑着把话说完整:“他是在去找您路上的红绿灯口被车撞的,那辆车是故意的,目前还在调查……医生还在手术室抢救,他失血严重,现在家属都在医院……”
“地址发给我。”迟砚棠嗓音发哑,一句话说完,已经颤抖着挂断了电话。
钟乔乔慌忙走过来,“棠棠?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迟砚棠抬起头,眼里已经涌上泪意,声音微颤:“他出事了……岑御琛出事了。”
她没有多说一句,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商场外跑去,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踉跄,却带着一种下意识的本能。
医院的走廊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墙壁上的灯光冷白、晃眼,时间仿佛被拉长成一道无尽的线。
手术室门口,岑家一大家子守在那里,神色沉重。岑父岑母坐在长椅上,面色憔悴,几位叔伯也都沉默不语,气氛压抑到极点。
迟砚棠一路奔来,风衣未脱,头发被汗打湿贴在脸侧,步伐急促而凌乱。
“御琛,他……手术还没出来吗?”迟砚棠问刘助。
她的声音刚一出口,众人的目光齐齐看了过来。
下一秒——
江曼莉眼圈腥红,眼泪大颗滚落,猛地起身扑上前来,“啪”地一下捶在迟砚棠肩头,声音嘶哑地哭喊:
“你这个克星!御琛要不是为了你,会出这事?!”
“明明你们都离婚了,还让他对你念念不忘,你使了什么手段啊?他怎么会去找你?怎么会在路上出车祸?!”
她边说边抽泣,捶打着迟砚棠的肩膀和背,整个人几近失控。
“还我儿子!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迟砚棠被突如其来的责难砸得措手不及,身体一晃,整个人几乎站不稳,她没有还手,也没有躲,只是静静地承受着,唇瓣死死咬住。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手术室门,胸腔剧烈起伏,眼泪一滴滴无声地落下。
“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她的指尖冰冷如雪,死死攥着风衣的下摆,身体颤抖不止。
沈屿眼看江曼莉情绪几近崩溃,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一把将迟砚棠拉到身后,稳稳拉住了岑母的手臂,低声劝道:
“阿姨,冷静点,现在最要紧的是阿琛醒过来,您再这样折腾,您自己也要撑不住了。”
“阿琛昏迷不醒,您更该撑着这个家。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医生的消息,您这个时候要是真倒了,阿琛醒来第一个担心的也是你。”
江曼莉双眼通红,嘴唇发颤,捂住胸口坐了下去,眼泪止不住地流:“我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沈屿蹲下身,稳稳扶着她的肩:“不会的,他撑得过来。你得相信他。”
沈屿冲迟砚棠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楼梯间,空气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急促的心跳和走廊尽头偶尔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沈屿将门轻轻带上,转过身看着她,语气不再像平日那样吊儿郎当,而是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沉重与克制。
“砚棠,”他叫她的名字,神色罕见地认真,“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不是时候,但我还是得问你一句。”
“阿琛要是醒过来,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