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又不是你受伤,你哭什么?”
山荷抬眸看他一眼,眼泪更汹涌了。
傅临洲无语,他接触的女人不多,碰上这么一个,果真挺麻烦。
小孩似的,难不成还得哄?
光是救她挨了颗枪子儿就已经够亏了,管救还得管哄,怕是大慈善家来了都做不到。
原本也可以任她在那街上自生自灭,这事本就看她运气,不一定真会死在乱枪或者爆炸底下,真死了,也只怪她运气不好,怪阎王爷非要收了她去。
可傅临洲平日里只管把人往阎王爷那送,没有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时候。
心血来潮抢这么一次,好像也有点意思。
结果人是抢回来了,本该在阎王爷面前哭的,现在却在他眼皮子底下哭。
傅临洲没哄过人,威慑人倒是有一套。
“再哭就把你扔下去。”
山荷禁不住吓,汽车正疾驰行驶着,两侧和后头还跟着无数把枪,被扔下去,就算没被摔死,也要被子弹射成筛子。
想到这,眼泪瞬间就止住了。
路灯的光影掠过,明灭的间隙,傅临洲这才认真地观察起眼前泪眼婆娑的少女。
额头周正,小平眉,眼睛并不过分的大,眼尾微微上扬,还泛着红,眉眼总体清清淡淡的,鼻梁纤挺,倒是小巧,为了憋眼泪,嘴唇咬得比平日红润些。
五官单拎出来看,都算不上出彩,胜在生了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线条柔和流畅。
说不上有多绝艳,但不哭的时候,看着倒是令人舒心。
身上穿了条淡蓝色的齐膝连衣裙,窄荷叶边领口,腰间绑带蝴蝶结那种款,普通规矩的少女裙。
山荷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用这样深邃的目光审视她,只感觉后背一阵寒意。
替他捂着伤口的手却没松。
此刻越野车已经离开城区,上了山路,身后那帮人仍穷追不舍。
车窗玻璃连续不断弹响,车内却很安全,这辆越野车是顶配的,车窗玻璃都是以高昂造价定制的特级加厚防弹玻璃,普通的子弹,轻易打不透。
山荷却不知道,一路颠簸,提心吊胆的。
不敢哭,也不敢说话,怕傅临洲将她扔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在山上的一片荒地中央。
身后紧追的车辆也陆续停在周围,手里拿着各式各样枪支的男人下了车,往中心慢慢走来。
危险逐渐逼近,山荷吓得整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而车上另外三个男人却纹丝不动,仿佛没看到外面的人群一般。
傅临洲不发话,山荷也不敢做声,只敢在心里打鼓。
祈祷有警察能来救她们,不至于年纪轻轻就死在这荒郊野岭,成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