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御琛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神情憔悴,眉眼间疲意深重。
他把汤放到床头柜上,声音低沉沙哑:“喝点,陈妈熬了一下午。”
迟砚棠没动,像根本没听见。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试图端起汤碗喂她。
她终于转头,声音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岑御琛,你装得不累吗?”
岑御琛怔了一下,抬眸望她。
迟砚棠目光直直看着他,轻轻笑了一声,眼底是掩不住的讽刺和失望:“你是不是以为喂我几口汤、守几晚医院,我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棠棠……”
岑御琛沉默了一瞬,嗓子哑哑的:“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我当时确实醉得不清醒。”
迟砚棠愣了一下,瞳孔微微收紧。
她咬紧牙关,手指绞着被子:“但对我造成的伤害是真的,我的孩子多么无辜......”
岑御琛哑口无言。
她望着他,仿佛再也不认识这个男人:“我们之间,不是误会,是结束。离婚吧,岑御琛,给彼此留点体面吧。”
“棠棠!”
“别叫我。”
她闭上眼,声音轻得像一缕风:“你自由了,宋之意也如愿了。别再来困住我了。”
空气沉了片刻,岑御琛最终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眼底布满痛苦和茫然。
他真的不知道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一片昏沉和宋之意的哭声。他甚至没敢深想。
而迟砚棠冰冷的话语,像一记记重锤,锤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他低声说:“我不会同意离婚的……你别想走。”
迟砚棠没有回应,只将自己紧紧缩进被子里,再不看他一眼,眼泪缓缓滴落在枕头上。
迟砚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窗帘被风轻轻掀起一道缝隙,月光投在地毯上,像一只沉默凝视的眼睛。
她的手机一早被岑御琛收走,是今天求陈妈,陈妈才把手机还给了她。
她开机,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迟疑几秒,接了起来。
“……是我,顾彦辰。”电话那头传来顾彦辰略低的声音,像怕吓到她似的轻声开口,“你还好吗?”
迟砚棠听见他声音的一刻,眼眶立刻酸了,喉咙堵得发紧。
“顾彦辰……谢谢你那晚送我去医院。”她的声音带着沙哑,“要不是你,我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你现在还在他那?”
“嗯。”迟砚棠垂下眼,眼神落在门外那道反锁的门上,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轻声说,“我被他软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