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疏棠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八点。
她把窗帘拉开,长久的黑暗过后不适应突然而来的强光刺激,抬手去遮挡了一下才有所缓和。
刚好有电话打进来:“疏棠,你到学校了吗?”
“没有。”林疏棠打着电话,手不自觉的在内侧纱帘上打着旋儿,目光却被楼下的颀长身形吸引过去,有些心不在焉的开口:“等下就到,怎么了?”
“嘻嘻,就是想问问你,还在外面的话能不能给我带点吃的?”
“好!”
台阶前的男人身高腿长,这么刁钻的角度看,也没有让人觉得奇怪。似乎是感受到楼上人的视线一般,他抬头,透过玻璃窗与她对视。旋即,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手机,单手操作。
“谢谢疏棠宝贝,爱你。”
几乎是挂断电话的一瞬间,林疏棠的手机又响起。来电显示没有备注,是陌生号码。
但是莫名的,林疏棠就是觉得,这通电话是黎砚声给她打的。
“喂。”因为潜意识的期待,接通的瞬间,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林疏棠忽然有些庆幸,好在,第一句话只说了一个字。
“洗漱完下来,送你去学校。”
听筒里的男声磁沉却又温和。
这样的语气,少了些距离感,透着几分别样的熟稔。林疏棠的心口就好像被藤蔓缠绕一般,倏的缩紧了一下。
“好。”
挂断电话,她快速洗漱完,收拾好东西小跑着下楼。其实也没什么,也就一部手机,一个帆布包,包里面装了一件脏外套、昨晚医生留下的药,还有些纸巾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最贵重的还是那张银行卡。
想到等在那里的人,林疏棠握着卡的右手不自觉用力,痛感传来,心头隐隐的悸动被压下。
林疏棠走近的时候,黎砚声正打着电话:“十点半开……方案明天下午三点前发给我……跟他说做不了就趁早让位。”
工作时候的他,有着与平常时候不同的威严感。一个男人成熟与否,从来都不是单看外表,更多的,是在于他决断时候的魄力。
等着电话挂断,林疏棠才开口:“黎先生。”
听到声音,黎砚声转过身。
视线里的女孩,脸上还带着点病后的倦懒感。身上穿着简单的白T,头发应该是刚洗过,还没完全吹干。
黎砚声将烟头在垃圾桶顶端的烟灰缸里揿灭,然后把身上的外套脱下递给她:“怎么不穿外套?”
林疏棠摇头:“我不冷。”
她葱白的手指勾了一下垂到脸侧的头发,而后又笑容腼腆的开口:“等很久了吧?”
动作里不见昨晚的故作成熟。这时候的她,似乎又只是那个在京大读研究生的小丫头,纯粹、单纯。
黎砚声没回她的话,手里还拿着外套,走近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车里开了空调,腿边暖风缓缓流转,逐渐驱散清晨身上的一点点凉意。
见身侧的人已经系好安全带,黎砚声才启动车子,右打方向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