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身平平无奇的工作服,黑色的齐膝裙,背带式的白色围裙,庄园里除了陶月,所有的女仆都是如此清一色的装扮。
傅临洲从下往上扫视了一眼,目光落定在那张脸上。
仅几面之缘,不算熟悉,但这张脸却奇迹般藏于傅临洲的记忆深处。
以至于他看到这张脸,便轻而易举地记起她是谁。
傅临洲回来得匆忙,到家后又发了阵脾气,还真有点渴了。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抬眸看她:“暑假一直在这里干活?”
山荷轻轻“嗯”了一声,没抬头。
傅临洲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这套衣服穿在她身上还是宽松了些,大人衣服往小孩身上套的感觉。
依稀记得之前陶月说她这女儿马上要上大学,倒也不算什么小孩了,在这里来干活也得一月有余,看着却总还怯生生的模样。
傅临洲仰回沙发上,动作慵懒:“满十八了没?”
山荷这才抬起头来看他,傅临洲仍是一副散漫的神情,手撑在沙发檐上,指节抵着太阳穴,看着漫不经心,却总一股深邃邪性的气息。
和她见过的所有叔叔都不一样。
他比其他的叔叔年纪更轻,气质却更深。
山荷才十八岁,没见过太多世面,这座庄园以及庄园的主人,就是她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大世面。
可是山荷并不擅长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她总觉得,傅临洲问她年纪时,和其他人问她年纪时的意味和态度是不一样的。
那种意兴,微妙,又若有似无的。
傅临洲见她久久怔愣地立在那,一言不发,有些失了耐心。
“哑巴了?”
山荷听得男人的声音变沉,连忙回答:“满了。”
他收回目光。
年纪最小,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长,陶月竟安排了自己这个瞧着束手束脚的女儿上来送茶水。
是什么心思?
傅临洲侧头:“你妈让你送茶水上来的?”
山荷如实答道:“原本是让萍萍姐送的,但是她手里还有别的活要干,就让我帮她送上来了。”
这番话解释得倒是流利,认认真真的样子,没说谎。
傅临洲念头转了转,又问:“那你妈是不是跟你说过要离我远点?”
山荷怔了怔,对上男人运筹帷幄的目光,又慌忙收回,没什么底气地回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