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说着把通知书往前递。
张阳却僵在原地不敢接了。
刚才还喜气洋洋的众人也安静下来。
然后又开始讨论。
“啥?这清北通知书不是老张家的?那老两口不是天天说他孙子这把稳了,还去我家打了好几次秋风,合着考上的不是张阳啊。”
“看样子不是啊,这姓是一样,怎么名字不对。”
“章松岩?那不是老张家后边那小子嘛?他是立早章,不是老张家的张。”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娃子爸妈听说在厂子里出事故死了,厂子赔了这套房子给他,还有个卧床的阿奶,平时就沉默寡言的,他也在考大学?”
“上次我看他可怜给他送了点我乡下老娘寄的蔬菜给他,还给了我五毛钱,把他床上的阿奶也擦的齐整的,是个懂事孝顺的,”
“我倒是经常看到他身上脏兮兮的从外面回来,听说是去建筑工地扛水泥了。”
“这可真是娃比娃气死人!这张家小子平时天天说自己要读书,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花钱又大手大脚,结果还不如人家章松岩,这香玉妹子的心血算是喂到狗肚子去了。”
“真不要脸!明明没考上还说什么要钱不要钱的,还去我家打秋风,张老太我告诉你,你答应给我孙子补课拎走的两斤酱油,你晚点得还给我。”
“还有我家的瓜子,我就说,真正有本事的人,哪会像老张家这么高调。”
送通知书的小哥也面露不满:“你不是章松岩,那还把我拦在这里吹半天牛逼,这不是耽误我时间吗?”
说完扭头就要去章松岩家。
张阳崩溃了。
他拽着小哥的胳膊不让走。
刚才被老婶子扯的胳膊还痛着呢,小哥不耐烦的甩开他:“还有事?”
“我叫张阳,我也是今年高考的学生,麻烦你看看有没有我的通知书。”
小哥听他这么说,皱眉解释:“没了,我们都是一片一片送的通知书,绺子胡同是我来送,这是最后一封,要是你没收到,那你就是没考上。”
“不可能!”
张阳有点接受不了。
要说程哥那些人,可以说是家庭原因,提前买了新版资料。
可是那个章松岩凭什么?
又黑又瘦又没爹妈?凭他那卧床还眼瞎的老太婆?!
“什么不可能!没有就是没有,不能吃不能喝的,我还能昧下不成,行了别耽误我时间。”
小哥也不再管张阳,在院里人的带路下,去了章松岩家。
隔壁传来欢天喜地的邻居奉承声。
老张家祖孙三代全傻了眼。
这下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以后在院子里可怎么做人。
陈婶子的孙子落在后面,见此情形做了个鬼脸:“大学都考不上还好意思说要收费,咱两还不知道谁教谁呢!”
张阳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
吴老太更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又开始嚎:“怎么会没考上?!怎么会没考上啊!那可是清北!怎么会被后院那个克爹克妈的小王八蛋考去了!这下丢死人了哟!”
大家心情都不好,这会更是被她嚎的心烦意乱。
张宗堂踹了她一脚:“还嚎?还嫌不够丢人的!”
想想自己这些天吹的牛逼,他老脸也挂不住,明天都不敢去喝茶了。
他眼神有些抱怨的看向张阳:“阳阳,这是咋回事,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说能考上?!”
张成国也看着张阳:“你之前要钱的时候怎么跟我说的?!不是说这次十拿九稳吗?看咱家这人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