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飞舞间,她看到身姿妙曼的少女,缓缓与船头弹琴的欣长身影相贴时,双眼猛地一亮。
许泠玥这贱人果真背着陛下与野男人私会!
这一次,她必然让她声名尽毁!
“夫君,那好像是姐姐。”许阮装作恰好看到,指着他们左前方的游船。
许泠玥一直未归,温祁晏心头本就烦躁。
丝毫没有欣赏歌舞的心思,只是一杯杯喝着酒。
她当真是一点儿也不乖。
出来了就像脱缰的野马,连主子也不找了。
此时听到许阮的话,立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恰好微风吹来,掀起纱幔。
一瞬间,许泠玥绝色秾艳的面庞,直直撞入温祁晏眼中。
温祁晏看着她与他人举止密切,眼神顿时沉了下去。
“咦,那是琴女吗?可看着身形好似男妓……”许阮连忙捂住嘴,“夫君,我乱说的。”
她急急解释:“姐姐不是这样的人,有些女子身形高挑,兴许那名琴女便是身形过于高挑。”
温祁晏脸色缓缓沉了下去,眼底郁色浓郁。
恍如暴风雨前平静的海面,裹夹着无尽黑暗凌厉。
他端着酒杯的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船上表演的舞者,感受到他强大的气场,不自觉停下了歌舞,悄悄退了出去。
许泠玥借着视觉错觉,站在傅璟身后,躬腰看他弹琴。
她双眸完成月牙儿,眼波流转间满是钦佩,“听傅世子抚琴,当真是一种享受。”
淡淡的幽兰香弥漫呼吸间,傅璟身子蓦地一僵。
他有些不自觉地抿紧唇角:“娘娘,请自重。”
许泠玥嗤了声:“与惠妃在一起时,怎么不见傅世子自重?”
说着,她站起身子,走到矮桌旁,跪坐在蒲团上提笔不知写什么。
纱幔飞舞间,傅璟的身形完全将她遮挡。
在温祁晏眼中,就成了她被傅璟拥入怀中。
他缓缓放下茶盏,一身黑袍衬得他清冷矜贵,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让人不敢接近。
许阮掩住眼底的激动,故作担忧道:“夫君,姐姐心思单纯,容易被人骗,我们赶快接姐姐到这船上吧。”
温祁晏面无表情嗯了声。
游船靠近小船,温祁晏带着许阮悄无声息落在船舱后。
暗卫在惊染颈间打了一下。
惊染极为配合,装晕倒了下去。
许泠玥似是没察觉,依旧低头在写着字。
傅璟抬眼,恰好看到温祁晏。
他瞳孔猛地一缩,连忙低下头。
此时他无比庆幸自己戴了面纱,换了女装。
否则若是陛下发现他和宫妃同在一艘船上,国公府都会因他被连累。
他直觉许泠玥让他穿女装的目的不单纯,却实在想不到她的目的。
许阮狐疑地盯着傅璟:“你是女的?”
似是被许阮的话惊到,许泠玥猛地抬头。
对上温祁晏寒凉的目光时,她身子猛地一僵,眼中闪过慌乱,抬手拉了拉衣领,有些忐忑地唤了声,“公……公子……”
温祁晏语气平淡,周身气场森冷凌厉:“我让你买东西,你就是在这与人鬼混?”
许泠玥捏笔的纤白手指轻轻颤抖着,一滴墨汁顺着鼻尖,落在宣纸上,染黑了最后一个字。
她站起来,慌乱无措地看着温祁晏,眸中弥漫水雾,楚楚可怜,“公子,奴婢每年花朝节都会来游湖祈愿。”
温祁晏目光在傅璟身上顿了顿,声线极冷:“祈愿还找来美人作陪,小日子过得比我还舒心啊。”
许阮柔柔开口:“姐姐,你若想要欣赏歌舞,大可与我们一起,实在不该这样独自出来,太危险了。”
“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的安危。”
许泠玥晶亮的眼眸中噙着一丝委屈:“这位琴女每年抚琴时,都会焚香沐浴。”
“奴婢想着公子与夫人会多玩会,所以才约了她出来抚琴祈愿。”
“奴婢知错,任由公子夫人惩罚。”
许阮紧紧盯着傅璟,意有所指,“这位琴女的骨架可真大,我流浪十五年,见过身材丰腴的女子,也见过高挑纤瘦的女子,骨架粗大的也见过,但从未见过骨架宽大如同男子的女子。”
她接到的消息明明许泠玥约了男子在这艘船上。
为此,她还刻意让哥哥安排人在这船上点了迷迭香,故意引着陛下过来抓奸。
他们从船舱过来,没发现异常。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男子男扮女装,伪装成琴女。
许泠玥心中翻了个白眼,很想怼一句——
他本就是男的,不是女的,你见识少了。
温祁晏看向傅璟,声音极冷:“抬起头,摘下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