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闻言一愣,看向姜姀的目光平添了深意,盯着她相看了良久才转身朝着宫装母子走去。
他顺手接过小童抱在怀中,一言不发地离开。
那宫装妇人好奇地眯了姜姀一眼,然后拎着裙摆快速追了上去,骄纵的声音格外的动听。
“陛下,您等等妾身,妾身走不动了。”
瞧着匆匆离去的众人,胥月双手轻轻挽住姜姀的胳膊,小声朝她介绍。
“刚才那位,应该就是冠宠六宫的佳婕妤。”
“据说,她本是坊间卖烧饼的,因貌美声甜,所以被人戏称‘烧饼西施’。”
“嘉佑八年元宵节,曾与微服私访的陛下相识,同月被带入皇宫。”
她边说边注意着姜姀的神色,见她眉目间没有异样,才小声提醒。
“进宫第一年便生下了二皇子,恐怕也不简单。”
整个京城的达官显贵都清楚,嘉佑帝在后宫养蛊,可佳婕妤却能在厮杀中闯出一条活路。
足以见得,并非等闲之辈。
姜姀笑着点了点头,能突破年贵妃和宋贤妃的封锁,率先生下皇子,自然不是头大无脑的人。
回到凤栖宫后,胥月仍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瞥到她这忧心忡忡的模样,原本对镜帖妆的姜姀,将手中的黛粉放置在一旁。
“你想问什么?”
“您真的要侍寝?”
“这不是回宫之前,已经决定的事情吗?”
姜姀眸色平静地回了一句,手指轻轻摩挲着镜中的脸庞,脸上没有任何怨怼与不满。
上天,终究还是善待了她。
虽然已经半甲子的年纪,可这张脸却始终艳若桃李,稍稍打扮便平添了几许慵懒风情。
只是,景淮却未必愿意看到。
皎月高悬,后宫一片灯火通明,小宫娥和内侍们探头探脑,频频望着紫宸殿的方向。
约莫亥时一刻,景淮堪堪抬起头来。
望着御桌上堆满的奏疏,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随即看向了曹掌印。
“那边可落了钥?”
曹掌印先是一愣,微微缓了一会儿,才明白他问得是凤栖宫,麻溜地回答。
“回陛下,凤栖宫并未落钥。”
景淮侧脸斜睨了曹掌印一眼,见他神色越来越不安,这才将目光移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