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拎着的酒壶轻轻摇曳。
抬手豪饮时,酒水顺着下颌下滑,喉咙轻轻滚动,细腻又膨胀,充满了浓郁的生机。
他恍若无人,可紫宸殿的宫娥内侍连大气都不敢喘。
唯恐自己一个眼神滑动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像曹掌印似的,撅腚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诡异的气氛,沉默的众人。
曹掌印的头发像是被雨水浇灌了一般,通过他的头发丝不断的外溢,最后汇聚在下巴滴落。
他额头相抵的地方,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平心而论。
他不怕陛下疾言厉色,最怕的反而是他这模糊不清的态度,像是悬而未定的利剑。
终于,他还是没能撑得住气。
“陛下,是老奴管束不严才发生这样的事情,恳请陛下准许老奴前往皇陵守墓。”
景淮饮酒的动作微顿,眉眼微醺地望着曹掌印。
他步履不稳地靠了过去,踉跄走路时还不忘大手轻挥,示意随侍的人离开内殿。
当内殿只剩下两人时,他才一屁股坐在曹掌印面前。
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一双醉醺醺的眸子盯着他的眼睛,冷哼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戏谑。
“老实告诉朕,你拿了多少孝敬?”
“老奴可以向天发誓,虽然沾手了一些银两,却从不知名册的事情,还望陛下明鉴。”
曹掌印五指升起,指天发誓。
他一直在帝王身边侍候,知道他对贪腐的事情深恶痛绝,所以从不掺和这种事情。
曾经有所耳闻,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大胆。
这是整个内宫六局和内侍省伙同起来,挖空陛下的私库,简直就是找死。
“皇后既然不愿意插手,你便亲自去办,但凡沾了百两银子以上的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七年的时间,应该养肥了很多猪仔。
“彻查他们和前朝臣子的关系,给朕顺藤摸瓜,朕要所有人用血来忏悔。”
“诺。”
“不要想着心慈手软,朕会让羽林卫配合,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
听出他言辞里的肃杀,曹掌印艰难地开口。
“陛下,不久之后便是太后娘娘的寿诞,这个时候若是造太大的杀戮,怕是不吉利。”
瞧着他绞尽脑汁寻说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