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嫣眯起眼睛——这圣旨来得还真是及时。
她正欲开口,却见顾瑾辰转身对她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笃定。
“现在,你还有何理由拒绝我?”他低声道,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
慕南嫣忽然笑了,那笑容明媚如三月春光,却让顾瑾辰心头莫名一紧。
她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顾小将军好手段!”
顾瑾辰眸色一暗,还未来得及回应。
慕南嫣已退开一步,扬声道:“臣女领旨。”
待宫人离去,慕云霜终于崩溃大哭,指着慕南嫣厉声道:“是你!一定是你用了什么妖术迷惑了瑾辰哥哥!你这个贱人!”
苏婉清闻讯赶来,一袭素衣却气势凌然。
她步履生风,径直走到慕南嫣身旁,将她护在身后。
“住口!”苏婉清冷眸一扫,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刺慕云霜。
慕云霜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头一颤,哭声戛然而止,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慕远山见状,脸色更加难看:“苏婉清,你这是做什么?云霜不过是一时情急...”
“一时情急?”苏婉清冷笑一声,“当着圣旨的面辱骂嫡姐,这就是慕家的教养?还是说...”她目光转向慕远山,“有人授意?”
慕远山终于按捺不住,怒道:“苏婉清!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苏婉清回眸,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身份?我乃慕家正室夫人,嫣儿是嫡出长女,这身份,难道还不够清楚?”
慕云霜听到这话,脸色煞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顾瑾辰适时上前一步,拱手道:“夫人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南嫣受半点委屈。”
苏婉清深深看了他一眼,似在审视。
片刻后,她微微颔首:“希望顾将军言出必行。”
说罢,她拉着慕南嫣的手,便转身离开。
苏婉清牵着慕南嫣的手,一路穿过回廊,来到她所居的静心苑。
院中一株老梅树亭亭如盖,投下斑驳的影子。
走进内室,苏婉清屏退左右侍从,亲自为女儿斟了一杯清茶。
“嫣儿,”她轻轻叹了口气,把茶盏推到慕南嫣跟前,“今日发生的这些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慕南嫣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在茶香袅袅之中,她的神情显得有些朦胧。
“母亲想问的,是那道圣旨,还是顾瑾辰这个人?”
“两者都有。”苏婉清注视着女儿,眼神温柔却又带着敏锐,“你真的甘心应下这门婚事吗?”
慕南嫣突然笑了,可这笑容并未抵达眼底。
“甘心又怎样?不甘心又能怎样?圣旨都已经下来了,难道我们还能违抗圣旨不成?”
苏婉清伸手握住女儿的手,只觉一片冰凉。
“嫣儿,如果你不愿这门亲事的话,就算是抗旨,母亲也会护着你的。”
慕南嫣抬眸望向母亲,眼中的清冷渐渐融化,浮现出一丝柔和。
她反握住苏婉清的手,轻声道:“母亲,其实……我对顾瑾辰并不反感。”
苏婉清微微一怔,细细打量着女儿的神情:“当真?”
慕南嫣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梅枝上:“他虽行事霸道,但并非奸佞无耻之辈。
况且,他对女儿如此大方,也可见几分真心。”
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难怪你方才接旨时,并未见多少抗拒。”
窗外,微风拂过,梅枝轻颤,洒落几片花瓣。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暖而静谧。
苏婉清柔声道:“既然你心中已有决断,那母亲便放心了。不过,若他日后敢欺负你,母亲第一个不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