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完全在江雾意料之外。
一是放假后,她不管不顾疯玩了整个假期。书包都没打开,更别提看书了。
二是各省之间,知识点和题型多少存在差异。
江雾深有优秀学子的自觉性,所以吃过中饭后,一头扎进房间开启“垂死挣扎”模式。
甚至晚饭,还是肖阿姨端上来送到门口。
二楼房间
台灯光照明亮,三四本书随意摊开在桌上,几张试卷七零八落摆着。
江雾单手撑下巴,握笔的那只手时不时在纸上涂涂写写。
室内静谧,空调低低的运转声。窗户留了一条小缝,无休止的蝉鸣依稀传入。
长时间低头看书,颈椎那块隐隐酸痛。她捏了捏后颈,另一只手去够边上的手机。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晚上八点半。
江雾扫了一眼面前的书,想了想,然后起身出了房间。
从中午回来一直学到现在,如此用心,怎么也得犒劳一下辛苦半天的自己。
江雾学习期间喜欢静音,打开手机才发现躺了好几条消息。
下到一楼,她专心回复父母发的消息,脚下转了个弯,朝大门那边走。
她没发现,此时客厅里,有三名男生在沙发上坐着。
“唉,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路绪窝在沙发打游戏,眼睛紧盯屏幕。
沈商瑾半俯身子,专心研究面前桌上的积木叠叠乐,没抬头,“有吗?没注意。”
“像是脚步声。”路绪视线移开屏幕,问身边另一个人,“砚哥,你家还有其他人?”
傅池砚倚着沙发,闻言掀了眼皮,漫不经心偏头往后看。
路绪不知道他看什么,好奇得跟着一起扭头,然后——
手机“啪嗒”一声,砸在腿上。
路绪人傻了。
“我靠!”
他大喝一声。
全神贯注的沈商瑾吓得一抖。
桌上的积木轰然倒塌。
沈商瑾闭了闭眼,咬牙切齿道:“路——猪!你一天到晚是不是有毛病?”
“不是,我……她他……她……”路绪抖着手指一个方向,话都说不利索了。
“什么我他他他的,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沈商瑾非常不爽地朝他望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大的反应。
在看清不远处站的人后,不爽的表情秒变愕然。
路绪和沈商瑾双双陷入了沉默……
傅池砚抬了抬眉,饶有兴趣抱着胳膊。
江雾同样被吓到,定在原地,傻傻与客厅三位相互对望。
场面一度沉寂许久,好半晌,沈商瑾最先有动静。
“她——”
沈商瑾上下打量这位凭空出现的女生,根据路绪刚才的反应稍加判断。
“——就是你路上和我提到,那位初次见面送遗书的痴情女生?”
上午在教室,因为座位视觉角度加上窗户,他并没有看到江雾具体长相。
江雾疑惑地眨眼。
痴什么东西?
谁?指的她吗?
“对,是她,就是她。”路绪点头。
江雾:“……”
路绪问傅池砚,“她为什么在这。”
今晚特地跑过来送手机,顺便拽上了沈商瑾,没想到会有大收获。
傅池砚下巴冲江雾一抬,“你得问她。”
江雾“临危受命”,大致解释了一番。
听完江雾的话,路绪和沈商瑾默默对视一眼,表情惊恐。
那真是不得了了。
岂不是每天到了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栋……
路绪继续问傅池砚,“她叫什么名字?”
傅池砚歪头,“总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写了她名字?”
路绪矫揉造作起来,“哎呀,这不是小姐姐长得太好看,人家不好意思盯嘛。”
傅池砚拳头捏紧,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
手有点痒,能不能揍人。
江雾再次主动接过话,“我叫江雾。江水,水雾。”
“你好你好,我叫路绪。”路绪介绍完自己,又指了下沈商瑾,“他是沈商瑾。”
沈商瑾朝江雾点头示意,显得礼貌又温和。
江雾甜甜一笑,“你们好。”
傅池砚眯眼。
笑得这么开心?
“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江雾抬脚往大门那边走。
傅池砚拿起一个杯子,在手里转了一圈。挣扎一番,最终还是问出了声。
“去哪?”
路绪和沈商瑾视线“唰”的一下集中过来。
哟,他什么时候变得爱管闲事了?人家去哪还得先报备一声。
江雾同样惊讶,停下脚步看他,“你在和我说话吗?”
傅池砚眸光扫过来,“不,我在和鬼说话。”
江雾:“……”
小嘴巴抹了毒吧,不能好好说一次话?
“大晚上,打算去哪?”傅池砚耐着心,又问了一遍。
要不是肖阿姨和老妈变着法轮番轰炸,千叮咛万嘱咐务必看好她,不然也不会问。
有傅池砚态度在前,江雾一直压制的脾气也上来了。
她懒得多说一个字,硬邦邦地说:“去市里一趟,逛逛。”
“哪个市?”傅池砚皱眉,举起杯子喝水。
大半夜抽的什么风。
江雾面无表情,“超市。”
傅池砚被水呛到。
缓了一会,他捏了捏眉心,“你这种情况多久了?”
喜欢张嘴就来,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情况。
江雾冷笑,“你这叫什么话?”
傅池砚:“……”
自己就不该多管闲事,多嘴问那一句。
他眼皮直跳,忍了忍,“能不能好好说话?冷笑是几个意思。”
江雾不甘示弱,“哦”了一声,又说:“那你示范一遍,热笑一个给我瞅瞅?”
傅池砚:“……”
最后,江雾以胜利者的姿势离开。
一旁两位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屏住呼吸当观众。
沈商瑾歪头,悄声道:“看来某人遇到一个大麻烦,离栽跟头不远咯。”
路绪凑近,“你觉不觉得,砚哥今天话格外多。”
傅池砚心情郁闷至极,没忍住啧了一声,将杯子重重搁在桌上,站起身。
路绪见状,冲他背影喊:“你去哪?我还有事没问呢。”
“累了,再见,慢走不送。”
目送傅池砚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楼梯,路绪摇头感叹:“真是惜字如金,对我都没耐心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不翻怎么坠入爱河呢。话说回来——”沈商瑾看过来,“阿砚对你有过耐心这个东西?”
路绪:“……”扎心了,老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