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谦有些惋惜地望着那条粉毛巾,听话地往盆里兑了点热水,拧干毛巾擦了一把脸,手划拉着水盆。
杜知雅见他许久都没有搞好,重新抬头时,看见他像跟柱子似地杵在那,“擦好了吗?”
陆知谦脸有些烫,“你背过身去。”
杜知雅:“......”你穿着背心钉鸭棚的时候,怎么不害羞。
杜知雅还是背过身,不去看他,“再查查苏小花。”
苏小花天天跟杜知芸在一块,好得跟连体婴似的,昨晚却只有杜知芸,没有苏小花,这明显不对劲。
“会查的。”杜家的每一个人上面都会查,连他也不例外,但他不怕,他经得起查。
陆知谦迅速脱掉上衣,拧了几帕水,认真擦了一遍,又飞速脱了裤子,套上一条宽松的海军灰色裤子,洗了洗脚。
水声在静谧的夜,被无限放大。
杜知雅听着听着,红晕爬上了耳朵。
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会陆知谦要跟她同床共枕,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快了一拍。
她悄悄地紧贴墙壁。
陆知谦看着空出一大半的床,而杜知雅跟墙壁相亲相爱,“......”
他什么都没说,躺了上去,躺得笔直,半个身体悬在外面,给杜知雅留足安全的距离。
杜知雅感觉床一沉,陆知谦躺了上来,没有热源的靠近,让她松了一口气,熬了一夜的她,脑子乱着乱着就睡着了。
直到那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陆知谦这才闭上了眼睛。
刚迷迷糊糊,一条腿压他腰上,猛地伸手掏枕头底下的枪,一气呵成拉开保险,才意识到,那条腿来自杜知雅。
细腻的触感从腰腹传来,陆知谦腾地红了脸,红晕渐渐向全身扩散。
他重新躺了回去,带着老茧的手死死握住枪,一动不敢动,心里纠结,要不要把那条腿从自己的腰上放下去。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杨桂芬和秦汇东说话的声音。
陆知谦还不清醒的意识在半秒内回笼,怀中是柔软而淡香的身体,他缓缓睁开眼,杜知雅平稳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
她的脸颊白里透红,侧脸枕在他的胸膛,手脚并用缠在他的身上,眉眼舒展,呼吸清浅,睡得香甜。
陆知谦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轻轻地把架在他身上的腿和手放下,快速把被子塞进杜知雅怀里。
逃一般冲去了筒子楼外面的公共厕所。
一阵旋风吹过,秦汇东:“?妈,陆哥怎么了?”
杨桂芬放下手中的葱,望着自己的傻儿子笑,“你去煮两个鸡蛋,泡杯麦乳精,让你陆哥补补。”
“昨晚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放鞭炮,把我吓醒了。”
“我也听到了。”
太原路上的邻里之间交流着。
“哪里传来的?”
“不知道,要是让我知道,保证骂不死他。”
“行了,别说了,又没抓住是谁放的,今天的菜还挺新鲜的,还是夏天好,菜多,便宜,我得多晒点菜干,屯着冬天吃。”
苏秀兰走在路上,打着哈欠,在医院守了一夜,她全身都馊了,天一亮,她给杜仲庭买了几个包子,急着回来洗个澡。
这大热天的,一天不洗,都快腌入味了。
坚持洗澡是她嫁入城里后,感觉学城里人学得最像的生活习惯。
她掏出钥匙,刚进门,就被人拿枪顶着头,她瞬间举起手,看清是警察后,才哭丧着脸道:“同志,我什么都没干。”
“杜知芸的母亲苏秀兰?”
“是。”苏秀兰一脸懵,她年轻的时候远远见过几次真枪,但这么近还是头一回,吓得双腿哆嗦,把这辈子干的坏事都想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