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重生一回,怎么的也得让家里人都能填饱肚子不是?
只是在这个年代,他们家老的老小的小,算上老头和小妹,自己家也就能算两个半劳动力而已。
指着挣的那点工分,饿死一两个是早晚的事。
只是,这事听着简单,可操作起来难度不小。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的农村,李越山重生而来的先知优势几乎一文不值。
傍晚,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在院落的木墩上苦思冥想了一下晌的李越山,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
集体经济的时代,后世任何看似可行的致富手段,都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要是再过几年,等开放政策落实到陇县,大家都处于观望的时候,自己倒是能折腾点动静出来。
可现如今,他们家的这个状况似乎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
“娘!”
就在李越山抓耳挠腮的时候,蹲在自己脚边的云秀猛地起身,快步朝着柴门跑去。
柴门被推开,一个裹着头巾的妇女走了进来,三十多岁的年纪,看着比后世五六十岁的人都苍老。
冬月才起,那一双负责挑篮的手上已经有了裂皮。
从外貌来看,李越山的娘亲吴慧和大多数农村妇女一样,可唯独那一双眼睛,却透着一抹和外貌极不相符的温婉细致。
云秀踮起脚尖,接过娘亲肩头的挑篮。
“娘……”
李越山缓缓站起身,本能的想要上前,脚步抬起的瞬间却又落在了原地。
四十多年一闪即逝,唯独这张粗糙的温和笑脸,却清晰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还疼吗?”
吴慧看着儿子泛红的双眼,随即上前抬手轻轻的摸了摸李越山的后脑勺。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李越山先是低下头,使劲闭紧双眼,而后这才笑着看向吴慧。
不疼了……
当李越山看到眼前这个女人的那一瞬间,似乎贫穷,饥饿,委屈全都消失了一样。
吴慧张了张嘴,安慰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看着李越山红着的眼眶,还以为是儿子因为早上挨打的事情委屈,她心里也很难受。
只是她一个寡妇拖着这一家子讨生活,有些委屈就不得不硬咽下去。
“不疼了就好,现在都冬月了,晚上院里寒气重,你先回堂屋,我这就去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