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拂在少女清丽的眉眼,萧明夷神色平淡,没有去追究少女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因城中有庙会,客栈内除了寨里的山匪,还有了不少来此游玩的旅人,人声嘈杂得很。
未免土匪头子继续追问,宋令仪一进客栈就往二楼房间奔。进门之前,还让店小二备一大桶热水。
赶路这几天,她都没好好沐浴过。
房间门户紧闭,雕花隔断后热雾腾腾,少女卸下所有的重担,舒舒服服泡了场暌违已久的热澡。
满头墨丝瀑布般的垂落下来,少女闭着眼,昏昏欲睡地趴在大木桶边缘,裸露在水面的肌肤瓷白光泽,唇瓣水润嫣红。
热澡不能久泡。
一刻钟后,宋令仪裹上干净的白色里衣绕过隔断。
里衣的两条系带比较麻烦,她边走边系,余光瞥见床榻的方向有道人影,她眉心跳了一下,抬头看去。
土匪头子姿态慵懒坐在榻边,右手还摆弄着她‘打劫’来的钱袋。
屋内陷入一片阒静。
萧明夷淡淡掀眸,那带着凉薄笑意的黑眸朝少女面上投来一眼,“这钱袋哪儿来的?”
“……”少女眼神飘忽,沉默不语。
“我之前同你说过,这次出行,必须低调。你在酒楼戏耍他人就罢了,还撺掇玄风他们抢劫。”
萧明夷眉梢轻挑,冷声道:“翅膀硬了?”
案几上的香炉升起袅袅烟雾,室内氛围如拉满的弓弦般紧张压抑。
平日巧舌如簧的少女,此刻嘴巴好像塞进一团浆糊,半天才憋出一句:“是他调戏良家妇女在先。”
而且他们本来就是土匪,抢谁不是抢。
萧明夷眉眼压低,嗓音沉冷:“过来。”
二人之间隔了大半个房间。站在雕花隔断前的少女抬步,慢吞吞往床榻方向走。
距离愈近,愈能感觉到土匪头子周身散发的冷意。
求饶这种事,当然要讲究先发制人。宋令仪乌眸一转,‘扑通’跪在土匪头子面前,两只手心跟着往他面前一摊,哭丧着小脸:
“五爷,我错了。”
“纵使那刘公子调戏良家妇女,我也不该骂他,更不该打劫他。”
“我没把您的话放心上,您打我吧。”
‘检讨‘完,宋令仪手心往上一抬,红唇微撅,楚楚惹人怜。
萧明夷怎可能看不穿她的把戏,根本不吃这套。
“这么说,你认罚了?”
宋令仪迟疑一瞬,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