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栖亭把容清樾送了回去。
他远远看见容漾打开了帐篷的窗户往外看了两眼。
橘色光照得她脸色异常得白嫩,像半白半粉的水蜜桃。
她拆开容清樾的瓶子,将纸巾拆下来,让萤火虫重新飞了出去。
孟栖亭站在光照不到的暗处看她。
那颗心就像是炙火里的栗子,果壳随着温度慢慢裂开,噼里啪啦得响个不停。
孟栖亭从灌木丛绕了回去。
走到窗前,容漾还在举着瓶子看银杏叶,她唇角的浅笑在看到孟栖亭的那一刻瞬间消失:
“崽崽生日不是在纽约?怎么又回了澜江?”
“只玩了一天我就送他回国了。”孟栖亭一只手垂着,虚虚握在腿侧,
“本来想送他看看姥姥姥爷,结果他们出去旅游,我又带他回澜江的老院子玩了两天,崽崽没告诉你么?”
容漾摇头,奇怪孟栖亭怎么会想到带崽崽去澜江的老院子。
那房子还是他十九岁买的。
但她没有追问的兴致。
孟栖亭现在做什么不重要。
想了几秒,容漾又反应过来:
“应该是我在忙,所以他讲了我没上心。”
那段时间容漾刚跳槽没多久,经常是儿子在她身后叽里咕噜讲了半天,摇着她的手问:
“妈妈,你说是不是?”
“妈妈,你听到了?”
“哎,算啦,你忙吧,我去找爸爸说。”
没想到就这么错过了崽崽的成长。
容漾心里那股愧疚感又要涌起。
孟栖亭看她翕动的睫毛,岔开话题,问她:
“你还记不记得,大二暑假,我们也一起抓过萤火虫?”
“当然记得。”容漾嘴角下撇,评价,“好幼稚。”
孟栖亭抬起虚握着的手,在她眼前打开:
“这只是我单独送你的,跟儿子没关系。”
虚弱的光点从他掌心飞了出来,因为被桎梏太久,它飞得摇摇晃晃,又慢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