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看看!”陈寔的声音嘶哑,带着上位者濒临崩溃的威压。
秦凡无视那刺人的目光和满室的绝望。他一步抢到床边,手指飞快地搭上孩子滚烫的手腕(寸口脉已极其细弱紊乱),又迅速翻开孩子的眼皮(瞳孔对光反射迟钝),探其额温(烫手)!
高热!痉挛!意识丧失!情况比描述的更危急!必须立刻止痉降温!
“取冷水!干净的布巾!快!”秦凡的声音如同冰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瞬间刺破了暖阁内绝望的喧嚣。
侍女们愣了一下,看向陈寔。陈寔猛地一挥手:“照他说的做!快!”
冷水、布巾迅速取来。
秦凡动作快如闪电!他一把撕开孩子身上滚烫的锦缎襁褓,露出烧得通红的小小身躯。他拿起布巾蘸透冷水,用力拧干,迅速而稳定地擦拭孩子的额头、颈部、腋窝、腹股沟等大血管流经处!物理降温!
同时,他左手拇指如同铁钳,死死掐住孩子的人中穴(鼻唇沟中点),用尽全力按压刺激!右手则从布包中飞快抽出最长最粗的一根特制艾条(加入了开窍醒神的石菖蒲等药末),就着旁边烛火点燃!
浓烈辛窜的艾烟瞬间升腾!秦凡毫不犹豫地将燃烧的艾条头,悬在孩子头顶正中的百会穴上方,距离头皮极近!强烈的温热刺激混合着开窍药力,如同惊雷,直贯天灵!
“你干什么?!”老医工惊骇大叫,“百会乃诸阳之会!岂能如此重灸?!你这是要害死小公子!”
陈寔和陈夫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秦凡充耳不闻!他额角青筋暴起,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指下和艾火之上!掐人中的拇指力道精准而稳定,艾火悬灸百会的位置毫厘不差!汗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后脑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却被他强行压下!
一秒!两秒!三秒!
在众人惊恐绝望的注视下,奇迹发生了!
孩子剧烈抽搐的身体猛地一僵!
紧咬的牙关发出“咯”的一声轻响!
翻白的眼珠剧烈颤动!
紧接着,“哇——!”一声撕心裂肺、却无比清晰的啼哭,猛地从那小小的胸腔里爆发出来!
哭声嘹亮,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抽搐……停止了!
孩子的小手小脚无力地瘫软下来,眼珠虽然还带着迷茫和恐惧,却不再上翻,瞳孔也恢复了焦点!虽然依旧高热,呼吸急促,但最致命的惊厥……止住了!
暖阁内,死一般的寂静被这嘹亮的哭声彻底打破!
“我的儿啊——!”陈夫人发出一声劫后余生的哭喊,扑到床边,紧紧抱住孩子,泪水汹涌而出。
陈寔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踉跄一步扶住桌案才站稳,看向秦凡的眼神充满了巨大的震撼、难以置信和后怕!那老医工更是目瞪口呆,如同见了鬼魅!
秦凡长长吁出一口浊气,强忍着眩晕和剧痛,缓缓收回艾条和掐人中的手。他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刚才那短短几息,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耗尽了他全部的精气神。
“惊厥……暂止……但高热……未退……根源……未除……”秦凡的声音带着巨大的疲惫和嘶哑,每一个字都异常沉重,“需……立即……降温……并……查明……病因……”
他强撑着,指挥侍女继续用冷布巾擦拭孩子身体降温,又迅速检查孩子口鼻咽喉(未见明显异物或疱疹),查看皮肤(未见明显疹点)。结合高热急起、无其他明显感染灶,他心中已有了初步判断——很可能是外感风邪,化热生风,引动肝风内动所致的急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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