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告诉他,说他母亲的情况很棘手,眼下只有上次给她做过手术的何大夫可以主刀,可是何大夫二十几天之前现就失踪了,直到现在也没能找到。
陆延北闻言,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地下刑场时那张学血肉模糊的脸,瞬间心死如灰。
何大夫死了。
在二十几天前,当着他的面死在了烈犬尖锐的爪牙之下。
没有人能救他的母亲了。
陆延北怔怔的想。
手术室的灯亮了又灭,重复了好几次,终于,门开了。
似乎有人走了出来,说了一句。
“抱歉,我们尽力了。”
陆延北脑中一片轰鸣,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冲进了手术室。
苍白消瘦的手抚上了他的脸。
“别……别哭,孩子,不是……你的错……”
“从今往后,妈妈只希望你……随心而活。”
陆延北怔怔的流着眼泪。
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也因为他离开了。
陆延北恨得浑身颤抖。
他枯坐在医院走廊,整整一夜。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他脸上,才如梦初醒。
他去了火葬场,抱着母亲的骨灰犹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医院时,程叙白正坐在他的病房等他。
程叙白眼中的挑衅都要溢出来了,因为黎昭宁不在的缘故,他第一次在陆延北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陆先生,大清早的这是去哪儿了?”
陆延北没说话,也没看他。
“你知不知道,还有两天,你就要换肾给我了,我能问一下你此刻的心情怎么样吗?”
他说着,忽然开始得意的大笑。
“陆延北,你不用对我摆出这副表情,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
“其实,我压根就没病。”
“怎么样,震惊吗?”
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至于你那颗脏肾,自然也不会出现在我的身上,我猜想,大概率会成为某条野狗的盘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