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丢下卫昭容,又去花巷寻花问柳,留下卫昭容一个人在杂院苦苦捱了半个月。
现在,她要死了,偏爱了一辈子的儿女,竟一个都没来。
窗外飘雪,等地上铺了一层薄雪时,有人匆匆赶来。
“母亲,母亲。”谢婉柔跪倒在卫昭容床前,一把抱住她。
“女儿,不孝,女儿来晚了。”
谢婉柔哭得撕心裂肺,卫昭容从来不知道,自己懦弱了一辈子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大女儿,竟然能爆发出这样大的声音。
“走……你走……”卫昭容推她。
谢婉柔先是一愣,然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病入膏肓的母亲,她神情受伤地说:“母亲,都到这个地步了,您还是不待见我。”
谢婉柔擦了一把脸,把卫昭容扶到床上:“我去请大夫,顺便去请大哥,二哥和小妹。”
“不……不……”
卫昭容摇手,她知道谢婉柔误会了。
她让谢婉柔走,因为她得的天花,容易传染。
至于谢川,谢昇和谢婉宜,她已经看清了。
他们不会来了。
卫昭容说不出话,可她心里都明白。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
谢婉柔泪眼婆娑地看去。
一身玄青色长袍的谢澜,披着风雪,走进破落的杂院。
他身后,跟着一位提药箱的大夫。
“大夫,麻烦你了。”
谢澜话不多,只让大夫前去床边看病。
卫昭容双眼模糊,已经看不清谢澜的脸。
自她得了天花之后,大儿子谢川把她扔进杂院,再也没看过一眼,更别说请大夫。
谢玄和谢婉宜更是从未露面。
卫昭容精明了一世,临终才看清这群豺狼儿女的真面目。
没想到,竟是她瞧不起的大女儿,和恨之入骨的庶子谢澜,给她送终。
大夫的手刚搭上卫昭容的手腕,卫昭容死了。
她的灵魂脱离身体飘在空中,看着自己的大女儿悲痛哭泣,立在门边的谢澜,来到床边掀开长袍,双膝跪地,给她磕头。
有人跑去谢府送信,谢昇冷漠地说:“我已与侯府断亲,她死了关我何事,你们去找谢川。”
在花柳巷风流的谢昇听闻母亲去世,哈哈直拍手:“终于死了,她得的可是天花,谁去谁传染,我已多日不敢回府,这下终于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