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姜先生?您能听见吗?姜先生……”
可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医院的消毒水还萦绕在鼻尖,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拿换洗衣物去陪护。
手指刚搭上手把,白念慈尖细的噪音就穿透门板扎进耳膜。
“90块买两个蛋挞是有点贵,但花他的钱就不心疼啦!”
“最近才知道,他家就破种地的,亏他之前还装什么创业精英,寒酸死了,想分手。”
“嗤,装什么高尚,穷就是原罪!”
……
我僵在门口,摸出烟盒的手抖得厉害。
打火机“咔嗒”响了三次,才点燃这根救命稻草。
尼古丁入肺的瞬间,我突然想起主治医生的话:“老人家是受刺激导致血压骤升晕倒,你们做家属的要多注意……”
摁灭第七个烟头时,我下单了摄像监控,拎着来时买好的奶茶推开门。
白念慈眼睛一亮:“哇~谢谢亲亲老公给我带了我最喜欢的奶茶!”
转头又嘟嘴抱怨道:“怎么都不冰啦?”
若是放在以往,我肯定觉得她撒娇的样子可爱极了。
而此刻,看着她毫无心虚的脸,我只觉得胸口破了个大洞,北风呼啸着向里灌。
直到在病房看见我爸悠悠转醒,那颗冻僵的心才慢慢回温。
病床上,我爸局促地捏着几粒干瘪的玉米粒。
“修远,爸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见我不语,他慌忙挤出笑容:“家里的玉米都长老了,我寻思着……”他顿了顿,突然扬高声调,“还赚了45块嘞!”
床脚下歪一个旧竹筐,是他用这竹筐,背着玉米,也背着我,从深山处走出。
黝黑的脸上,那双浑浊的眼睛亮得刺眼。
而假币的事,他却只字未提。
我喉头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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